沈幸年的話說的其實還有些隱晦。
那個時候她更想說的是——她需要變得有錢。
因為她到現在還記得，金錢曾經帶給她的羞辱和疼痛。
她雖然沒說，但顧政卻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他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緊抿的嘴唇也說不出一句話。
“你很累了吧？我可以讓我助理過來，你先回去……”
“不用。”他很快拒絕，“等你輸完液，我再送你回去。”
知道拒絕不了，沈幸年也沒再說什么。
病房中又安靜下來。
沈幸年看了看窗外后，說道，“你不是過來工作的么？”
“嗯，沒關系。”
“哦。”
短暫的交流并沒能緩解病房中的氣氛，相反，沈幸年覺得越發窒息了。
她低下頭，捏了捏手指后，叫了他一聲，“顧政。”
“嗯？”
“我想知道……你到現在還不放棄的理由是什么？”
話說著，沈幸年也抬起眼睛來看他，極其認真的。
“如果是彌補，大可不必，我不需要這樣的方式，還是不甘心？覺得遺憾？”
沈幸年的話說完，顧政突然笑了一聲，“除了這些呢？”
沈幸年皺起眉頭。
“所以你還是不相信是么？”他說道，“不是因為彌補，也不是不甘心和遺憾，而是因為……我愛你。”
他的話說完，沈幸年先是一愣，卻又忍不住笑了一聲，“說真的顧政……我已經不敢相信你了。”
“你以前也曾說過愛我，但后來將我傷的體無完膚的人也是你。”
“我知道。”
“所以你不要怪我現在對你的冷漠和抵觸。”
“我知道。”
“你說你愛我，但我始終不是你心里的第一位。”
話說著，沈幸年的聲音到底還是忍不住變得嘶啞，眼眶也一點點的變得通紅。
顧政看著她，說道，“是，但也不是。”
沈幸年的牙齒頓時咬的更緊了幾分，眼睛定定的看著他。
“那個時候，我的確無法將你放在第一位。”顧政深吸口氣，說道。
——這是屬于他們的過去。
是鮮血淋漓，是不堪回首。
但如同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遮掩著并無法讓它痊愈，所以哪怕刺痛，也應該掀開遮掩，撒上藥。
而結果是繼續潰爛還是其他，他無法預測，卻也只能這樣做。
頓了一下后，他又繼續說道，“就算現在回去，我也會做一樣的選擇。”
“但是沈幸年，當時在林歲和跟你之間，我無法將你放在第一位，但如果是拿我跟你做交換，我會毫不猶豫，不管是那個時候還是現在，永遠也不會變。”
他的話說完，沈幸年突然笑了出來。
——這句話，她倒是相信的。
他也的確沒有食言。
她很快又閉了閉眼睛，抬手用力的將眼淚擦掉。
“但是顧政，我現在還是不相信你。”
顧政也笑了一聲，點頭，“我知道。”
他還想說什么，可下一刻，沈幸年又將話說完，“但或許……我可以嘗試著相信。”
顧政的身體頓時一震，眼睛也猛地看向了她。
沈幸年的眼睛還是紅的，但看著他的眼睛里卻是一片堅定。
“顧政，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顧政已經直接伸出手，將她整個人摟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