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準(zhǔn)她。”
沈妄握著我的手，強行將槍口轉(zhuǎn)向了王媽。
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那張寫滿恐懼的臉，我嚇得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我用力想把手縮回來，下一秒，卻被沈妄牢牢按住。
“沈妄，不要”
我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她只是個傭人，沒必要這樣”
我知道沈妄有多狠，所以我毫不懷疑，他會在這里帶著我殺掉王媽。
“沒必要？”
他輕笑一聲。
“你猜猜看，她剛剛故意欺負(fù)你的時候，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帶著我的指尖扣上扳機。
“記住了，對惡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砰——”
槍聲驟然響起，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眼前陣陣發(fā)黑。
后坐力讓我整個人都緊貼在沈妄的懷里，開槍的手臂都在發(fā)顫。
子彈擦著王媽的頭皮飛過，打在身后的墻壁上，濺起一片細(xì)小的灰塵。
王媽尖叫一聲，白眼一翻，直接嚇暈了過去。
而我則是再也握不住槍，任由它“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我雙腿發(fā)軟，幾乎要癱倒，沈妄順勢伸手?jǐn)堊∥业难瑢⑽野敕霭氡У胤€(wěn)住。
他低頭看我，眼底的情緒深不見底，有嘲弄，有冷厲。
我緊咬著牙關(guān)想要開口罵他瘋子，可是卻覷見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心疼？
我怔了怔，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沈妄在心疼我？這怎么可能。
“現(xiàn)在知道怕了？”
他的指尖擦過我發(fā)白的嘴唇，動作狎昵。
“剛才被人欺負(fù)的時候，怎么不知道反抗？昨天和我說了什么？怎么，你自己先忘了？”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話語卻曖昧繾綣。
“我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在你身邊，為你撐腰的。”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不是因為害怕王媽，也不是因為那聲槍響，而是因為此刻心里翻涌的復(fù)雜情緒。
我怕沈妄嗎？怕的。
怕他的狠戾，怕他眼里毫不掩飾的算計。
可剛才他將我抱在懷里，將槍塞進(jìn)我手里的那一刻，我心底卻又涌起一股奇異的安全感。
就像在狂風(fēng)暴雨的海上，抓住了一塊明知隨時會傾覆的浮木，明知危險，卻又舍不得放手。
沈妄看著我掉眼淚，像是妥協(xié)般，忽然嘆了口氣，伸手將我攬得更緊了些。
“好了，別哭了。”
他的聲音難得地放軟了些。
“以后再有人敢欺負(fù)你，就用這個指著他們。要是不敢”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地上的槍，語氣里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威脅。
“我不介意幫你動手，但到時候，可就不是嚇嚇那么簡單了。”
我靠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和硝煙味，心里又怕又亂。
我好像越來越依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