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明”我踢了踢他的膝蓋。
“看見沒?你老婆孩子就在這,你如果不按我說的做,這亂葬崗,不介意多埋兩個人?!?/p>
何正明的臉白了白,卻梗著脖子喊道。
“你嚇唬誰?她們死了才好!省得天天在我耳邊聒噪!李浩霆,你以為拿她們能要挾我?老子早就受夠這黃臉婆和賠錢貨了!”
何正明的老婆孩子哭得快要背過氣去,他卻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看著他這副嘴臉,我心里最后一點波瀾也蕩然無存。
原來有些人的冷血,是刻在骨頭里的。
他不在乎親情,不在乎人命,唯一在乎的,就是那點可憐的“上層人”身份。
隊員們把何正明的胳膊反剪到背后,用鐵鏈鎖在了旁邊一棵歪脖子樹上。
他還在掙扎怒罵,我讓人拿布團堵住了他的嘴。
“張叔,這些你拿著!”
我從包里掏出一個黑色塑料袋。
“這是何正明拖欠的工程款,也是你們的工資,連本帶利,一分不少。您分給活著的兄弟們,告訴他們,錢回來了!”
老張拎著塑料袋,眼淚又下來了。
“小李,那這個chusheng怎么辦?”
我看了眼被綁在樹上的何正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不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嗎?那就讓他在這兒好好享受吧?!?/p>
我讓隊員在他身上掛了塊牌子,用紅漆寫著,
“欠薪不還何正明,在此贖罪。”
又找了路邊一個可憐的小乞丐,給他每月3萬的薪水,幫我看著何正明。
“別讓他死了,”我臨走前對小乞丐說,
“每天只給一碗水,一個饅頭。讓他看著這片亂葬崗,讓他聽著風聲里的哭嚎,讓他每天數著土坡上的野草。什么時候他真心覺得自己錯了,什么時候我再把他送去監獄!”
后來聽說,何正明在那棵樹上綁了整整三年。
起初還在掙扎怒罵,后來就只剩哼哼了。
每一個從那路過的人,都會向他身上吐口水。
再后來,他瘋了,日日夜夜對著土坡磕頭,嘴里念叨著。
“我錯了,饒了我,我再也不敢拖欠工程款了!”
我最終還是把何正明送到了監獄里,進去的第二天,他就zisha了。
再次來到這片亂葬崗,風卷起紙灰,飄向遠處的土坡,
像無數只手,輕輕拂過那些沉睡的靈魂。
我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切,心里那道疤終于不再疼了。
有些債,用錢還不清;有些罪,用命也贖不了。
但至少,公道不會缺席,哪怕來得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