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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直播,后來被人稱為「年度最強打臉現場」。
上岸第一劍先斬糟糠妻的話題,在熱搜上掛了整整三天。
秦默和林清嘉的「人設」,一夜之間,徹底崩塌。
我沒有再關注后續。
都是后來聽陳靜說的。
她說,「默食記」被憤怒的網友刷滿了差評,口碑一落千丈。
很多人慕名而去,吃完后都說,味道很普通,甚至不如街邊小館。
秦默好像亂了方寸。
他開始瘋狂地推出新菜,價格越來越貴,噱頭越來越足。
但都沒用。
再后來,聽說他關店了。
有人說,他因為巨大的精神壓力,好像得了味覺障礙,嘗不出咸淡了。
他最引以為傲的手藝,拋棄了他。
他整日酗酒,變得神經質,嘴里總是念叨著什么「便利貼」。
至于林清嘉。
她的美食博主事業,自然是毀了。
更重要的是,她那個看重「體面」的家庭,覺得她丟盡了臉面,收回了她所有的經濟支持。
她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女,一夜之間,變回了普通人。
聽說,她和秦默在落魄后,有過一次很「狗血」的爭吵。
互相指責,互相推諉。
最后,不歡而散。
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我用秦默給的那三十萬,加上自己這幾年攢下的一點錢。
在城市一個安靜的老街區,租下了一個小小的鋪面。
開了一家屬于自己的店。
只在晚上營業。
不做那些花里胡哨的菜。
只做最簡單的家常菜。
排骨湯,番茄炒蛋,紅燒肉。
生意不好不壞。
來的,大多是和我一樣,在這座大城市里獨自打拼的年輕人。
他們深夜下班,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來。
點一碗熱湯,一碗白飯。
吃完,再重新走進夜色里。
我覺得很滿足。
一年后的冬天。
又下雪了。
店里快打烊了,只剩下靠窗的一個女孩,還在小口地喝著湯。
我正準備去收拾后廚。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店門口的一個身影。
他站在雪里,沒有打傘。
頭發油膩,胡子拉碴,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舊棉襖。
瘦得脫了相。
是秦默。
他就那么站著,看著店里溫暖的燈光。
看著我系著圍裙,在桌椅間穿梭忙碌。
他的眼神里,有什么東西,在閃爍。
是悔恨,是痛苦,還是別的什么。
我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他像被釘在了原地,一步也不敢靠近。
我收回目光,心里平靜無波。
像在看一個,與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端起一碗剛燉好的排骨湯,走到窗邊的女孩面前。
她抬起頭,對我笑了笑。
「老板娘,你家的湯真好喝。」
我也笑了。
把湯輕輕放在她面前。
「趁熱喝。」
「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