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知道!
“我不知道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當成瞎子一樣欺騙五年是什么滋味,但我知道,”她一字一頓,“眼睜睜看著一個本該在舞臺上發光的人,心甘情愿地自暴自棄,用自我感動當遮羞布,那才真他媽叫浪費!”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楚見深,你的債,法庭幫你討回來了。錢,房子,名譽,都還給你了。但剩下的沒人能幫你討回來!”
“你是選擇繼續當個心瞎的可憐蟲,還是睜開眼,看清楚這世界到底他媽是什么樣。然后,拿起你的琴,拉點真正配得上‘楚見深’這三個字的東西?你自己想想吧!”
她說完,沒再看我,轉身走了。
我愣住了,反復回味她說的那些話。
真正配得上楚見深三個字的東西
我好久沒彈出來過了。
程硯秋走后,我把她的話反復回憶了很久。
她說的對,我不能再被過去的陰影和心魔裹住自暴自棄下去。
我有我的事業我的夢想,我的人生還可以重新開始。
把自己關在琴房刻苦練習一個月之后,我終于恢復到了之前八九成的水平。
這一次,我主動去找了程硯秋。
“我給你拉一首曲子吧?!?/p>
她聽后,沒有多說什么。
只是忽然認真嚴肅地對我說。
“楚見深,搭伙嗎?”
我愣了一下,“…什么伙?”
“過日子那種?!?/p>
沒有鮮花,沒有戒指,簡潔高效得令人發指。
“…行?!?/p>
“那好?!彼纱嗬?,像是談妥了一樁買賣,“明天下午三點,帶上證件。民政局見。”
拿著兩個紅本本,走出民政局大門,我忽然覺得有點恍惚。
我和程硯秋,就這么結婚了?
“效率還行?!彼u價了一句,“走了,下午還有個會?!?/p>
像兩個剛辦完公事的陌生人,在臺階上分道揚鑣。
“晚上想吃什么?燉湯還是別的?”
“都行?!蔽覒艘宦?。
她點了點頭,背影沒入人流消失不見。
我以為程硯秋只是想找個婚姻的合伙人搭伙過日子。
可是婚后,卻和我想象的大相徑庭。
平日里簡單利落的大律師竟然如此反差。
原來,她也會撒嬌,也會說我愛你這種肉麻的話。
我從音樂團劇院門口走出來,手機震動,屏幕上跳動著那個煩人又熟悉的號碼。
是蘇晚。
自從離婚之后,她就折騰沒停過。
我直接掛斷了,這么多電話我一個也沒接過,信息也是一條沒回過。
沒想到抬頭一看,她就站在街角。
幾個月不見,她瘦得脫了形,眼窩深陷,曾經精心保養的皮膚黯淡無光。
只有那雙眼睛,死死地釘在我身上。
“見深,”
“求求你,聽我說句話,就一句好不好”
我看見她這副假惺惺裝可憐的模樣,胃里一陣翻攪。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突然拔高聲音,引來遠處行人的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