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的走廊里消毒水味刺鼻。
我坐在病房門口，手上還沾著傅禹衡的血。
那些深紅色的斑點已經干涸，提醒著我剛才發生的一切。
護士推門出來，脫下口罩：“手術很成功，子彈已經取出來了。”
我沖進病房。
傅禹衡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嚇人。
左臂纏著厚厚的繃帶，鮮血已經滲透了紗布，在白色的紗布上暈染開來。
我走到床邊，看著他緊閉的雙眼，胸口堵得慌。
三個小時后，他醒了。
睜開眼的第一句話是：“你沒事就好。”
我的眼眶瞬間發熱。
“對不起。”
我的聲音啞得厲害，“是我連累了你。”
傅禹衡搖搖頭，艱難地給出一個微笑：“戰場上刀槍無眼，怎么能怪你。”
他頓了頓，聲音很輕：“三年前，我就站在你身后，看著你為他擋下那顆子彈。”
我愣住了。
“什么？”
“我看到了全過程。”
他的眼神有些復雜，“也知道沈秋月只是個路過的實習生。”
我死死盯著他：“你說什么？”
“她當時在醫院實習，聽到槍聲跑過來查看情況。”
傅禹衡緩緩說道，“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你倒在血泊里，嚇得尖叫。”
我的手開始發抖。
“那她為什么不解釋？”
“謝景行當時失血過多，意識模糊。醒來后只記得有個女人在身邊，就以為是沈秋月救了他。”
傅禹衡看著我，“而沈秋月”
“她裝作不知道？”
“她沒有否認。”
我閉上眼睛。原來如此。
“我本想把真相告訴他。”
傅禹衡看著我，眼中滿是心疼，“但你讓我保密，你說你想親口等他想起來。”
往事如潮水般涌來。
那天晚上，我躺在病床上，傅禹衡來看我。
“隊長，謝景行以為是沈秋月救了他。”
“別告訴他。”
“為什么？”
“我想等他自己想起來。”
我當時還在幻想，以為謝景行會想起真相，會來找我道歉。
可是我等了三年。等來的是他的背叛和羞辱。
“瑜寧。”
傅禹衡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你為他做的夠多了。現在，你自由了。”
自由了。
這三個字讓我的心臟狠狠一縮。
我看著傅禹衡真誠的眼睛，那里面有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他一直在我身邊。
在我最痛苦的時候陪著我訓練，在我想要放棄的時候鼓勵我，在我被子彈擊中的時候為我擋槍。
而謝景行呢？
他在和沈秋月卿卿我我，在朋友圈秀恩愛，在我消失后發那些莫名其妙的消息。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找到真相。
“傅禹衡。”我握住他的手。
“嗯？”
“等這次任務結束，我們在一起吧。”
他先是震驚，隨即緊緊握住我的手：“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