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清晰看到沈澤彥表情凝固了一瞬。
可下一秒卻又很快恢復了正常。
“你在開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
剩下的話被他響起來的鈴聲打斷。
是顏書月打過來的電話。
她聲音輕柔,委婉地問起我:“澤彥,你找到映雪了嗎?”
沈澤彥不由地冷笑了一聲:“還沒有,她現在連家都不回了,肯定是帶著孩子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聽到他提起孩子,難受、悲痛的情緒鋪天蓋地襲來,緊緊地包裹著我。
哪里會有孩子?
那個孩子早就死了。
他死在了我的肚子里,甚至沒能出來看一眼這個世界。
顏書月裝作善解人意的模樣,安慰他:“映雪不是這樣的人,我剛聽說她外婆還在醫院住院呢,護士說好像在醫院看見她了。”
聞言,我心頭一顫。
外婆是我唯一的親人,只是因為腦中風癱瘓在了床上。
好笑的是,我早就不在世上了,顏書月怎么可能會在醫院看到我?
可沈澤彥卻相信了。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顏書月說我在醫院時,我清楚地看到他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他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像江映雪這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舍得死?”
掛斷了電話后,他語氣生硬地交代那個保安:“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江映雪進來,我倒要看看她還要倔強到什么時候。”
保安愣住了:“她怎么可能會回來?我當時親眼看著她被人被醫院送走的,渾身都是血……”
可沈澤彥卻根本不信。
“裝,再繼續裝,她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幫她演戲啊?還跟我演上苦肉計了,她就慣會用這些伎倆。”
沈澤彥從錢包里面拿出一沓錢,丟給保安:“我給你雙倍,記住了,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放她進來,我要讓她親自來求我。”
聽著他像是淬了毒似的話語,我有些苦澀地扯了扯唇。
在他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錯的,哪怕快要死了的時候,他都覺得我是在裝可憐。
當初他為了給顏書月出氣,出國前讓人過來教訓我,導致我在別墅里大出血。
醫生給他打電話時,他卻忙著伺候顏書月,讓我趕緊去死。
如他所愿,我真的死了。
沈澤彥將錢扔給保安后,就徑直離開了別墅,甚至都沒有進去看一眼。
等我再追上他時,沈澤彥已經來到了外婆的病房里。
只是病房里并沒有人,只有外婆孤零零地躺在躺在病床上。
沒有見到人,沈澤彥狠狠地踹了一腳旁邊的桌子出氣,在病房里異常大聲。
他勾唇諷刺道:“江映雪人呢?不是說剛才還看到她在這里嗎?趕緊滾出來見我。”
只可惜,沒有人能夠回答他的話。
外婆這些年都躺在病床上,已經很少說話了,更不知道我的消息。
或許她也已經不記得我了。
令人意外的是,外婆罕見地睜開了眼。
大概是聽到了我的名字,原本早就不會說話的外婆,此刻竟然張了張唇,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我輕輕地靠在她身上,想要聽清楚她想說什么。
下一秒卻聽到她喃喃自語地重復道:
“映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