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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三年過去。
這三年,我留在國外,開了家自己的設計工作室,日子過得平靜而充實。
顧淮舟的消息,斷斷續(xù)續(xù)從爸媽和小雅那里傳來。
原來我走后,梁詩雨就因為顧淮舟要和她劃清界限的事大鬧了一場。
她跑到顧淮舟的實驗室,哭著求他不要拋棄她,卻被他冷著臉請了出去。
這事在他們系里傳得沸沸揚揚,梁詩雨走到哪都被人指指點點。
終于有一天,她在辦公室里崩潰大鬧,說顧淮舟一直利用導師的身份對她進行精神控制和性騷擾,還說自己是因為不堪受辱,才患上抑郁癥。
監(jiān)控確實拍到顧淮舟多次單獨輔導梁詩雨,加上我這個相戀八年的前女友突然出國,他這舉動,在旁人看來,動機實在不純。
顧淮舟被停了職接受調查,學校偏偏還安排他繼續(xù)跟進梁詩雨的心理疏導,說是為了“負責到底”。
一個本就心軟,一個步步為營。
在我離開的第一年,他們就在一起了。
爸媽說這些時,總怕我難受,小心翼翼地觀察我的臉色。
其實我早已料到。
從我轉身走進安檢口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我們之間再無可能。
至于他身邊換了誰,不過是換了個名字而已。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竟是顧淮舟噩夢的開始。
顧淮舟和梁詩雨在一起后,她徹底變了。
從前那副溫柔脆弱的樣子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控制欲和猜忌。
顧淮舟晚回十分鐘,她就能把家里砸個稀巴爛。
起初只是關起門來鬧,后來顧淮舟躲著加班,她就直接沖到學校實驗室堵人。
顧淮舟的研究到了關鍵期,任何分心都可能導致前功盡棄。
我以前從不敢在他工作時打擾,梁詩雨卻偏要反著來——她要顧淮舟秒回信息,要他實驗間隙也要視頻通話,甚至要求他推掉重要的學術會議回家陪她。
顧淮舟被鬧得身心俱疲,不到一年,就因為項目多次延期,被取消了核心成員的資格。
可梁詩雨還是不滿足,尤其懷孕后,更是變本加厲。
顧淮舟常常在實驗室被她一個電話叫回家,理由不是“想吃城南的豆花”,就是“做了噩夢要你抱著睡”。
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年冬天,梁詩雨大著肚子又去實驗室鬧,兩人在走廊里爭執(zhí)不休。
梁詩雨哭著罵他“得到了就不珍惜”,顧淮舟忍無可忍吼了句“你能不能像念念一樣懂事一點”,順手揮開她抓過來的手。
桌上的燒杯被掃到地上,玻璃碎片濺到梁詩雨腳邊,她后退時沒站穩(wěn),重重摔在地上。
鮮血順著她的裙擺流下來,染紅了實驗室的地磚。
等救護車趕到時,孩子已經(jīng)沒了,梁詩雨也傷了根本,醫(yī)生說她這輩子都很難再有孩子。
從那以后,兩人成了學校里的“名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誰見了都繞道走。
爸媽跟我講這些時,我正給囡囡換尿布,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孩子臉上,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