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漓膝蓋上的淤青還沒好,胃又疼得難受,她雙手撐著地面,艱難地站了起來。
“為什么輸液?”賀津帆偏頭看了眼吊瓶。
嘴里的酒氣還沒消散,熏得向漓反胃,她盡力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可開口時還是帶了幾分難掩的苦澀,“喝酒喝太多,胃病犯了。”
賀津帆黑黝黝的眸子在她身上停頓了幾秒,而后挪開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
向漓心知不該抱有什么幻想,也知道不該期望他會因此對她有所愧疚,可真得聽到他只是隨口嗯一聲時,她還是忍不住地失落。
原來她在他心里的地位,比她想象的還要低……她高估自己了。
叩叩叩!
有人敲了敲門,不等里面有所回應(yīng),就推門走了進(jìn)來。
江清然穿著白色小禮服坐在輪椅上,掛著完美笑容的臉在見到賀津帆也在這里時,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和嫉妒,但很快恢復(fù)自然。
她推著輪椅到了他身旁,嬌羞道:“原來津帆哥記得我今天來復(fù)健,我還以為你這么忙,忘了呢。”
向漓低著頭,垂在腿兩側(cè)的手緊攥著衣服,只覺得地面的涼氣順著腳底一路蔓延到心里,冰涼一片。
怪不得賀津帆會來醫(yī)院,原來是因為江清然在這里復(fù)健。
“腿恢復(fù)得怎么樣了?”賀津帆掃了眼江清然大冷天裸露在外的腿,眼底閃過一抹譏諷。
“醫(yī)生說,恢復(fù)得再好也不可能跟以前一樣了。”江清然苦澀得笑了笑,低聲說道:“不過沒關(guān)系,就算我這輩子都不能跳舞了,我也不會怪向漓的。”
“江小姐真善良。”向漓直視著她,每個字都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兩年前事實真相如何,再沒有比她和江清然更清楚的了。
“你以前畢竟是我的朋友,我又怎么忍心怪你呢?”江清然嘆了一口氣,“要是我真的怪你,兩年前就起訴你了,不會讓你這么容易出獄。”
“那我還得謝謝您?”向漓壓抑著即將沖出胸腔的怒火,眼角眉梢全是嘲諷。
容易?
她在監(jiān)獄里兩年,每天忍耐著那群人的羞辱,幾次在生死關(guān)徘徊,江清然說容易?!
“我們之間,不用那么見外。”江清然拉住她的手,擔(dān)憂道:“聽說,你剛剛想要zisha?傷到哪兒了嗎?”
“我沒事,讓您失望了。”向漓用力抽出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她嫌臟。
“我怎么會失望呢?”江清然咬了咬唇,說的情真意切,“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這輩子都會過意不去的。”
向漓被她虛偽的樣子惡心得夠嗆,低著頭沒再出聲。
“已經(jīng)很晚了,打車也不好打,這樣吧,我讓我司機(jī)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再回家。”江清然清麗的臉上一片真摯,直接無視了病床上的吊瓶,好似不知道向漓生病了。
向漓被她的無恥氣到身體顫抖,但余光掃到一旁的賀津帆,所有的憤怒化為不甘和忍耐。她抿著唇走到床邊,開始穿鞋。
江清然微微垂著眸子,遮住了眼底稍縱即逝的得意。
“你留在醫(yī)院養(yǎng)病,這幾天不用上班。”賀津帆抽出一支煙,夾在修長的食指和中指之間,但最后沒有點(diǎn)燃,又放了回去。
江清然眨了眨眼睛,驚訝道:“向漓,你生病了?”,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