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她仰著頭，淚眼汪汪地望著他，“我沒有家了，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這個世界上，我只認識恩公你一個人了。”
“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我什么都能干的！我可以給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飯，暖床疊被當牛做馬，只要能報答恩公的恩情，淺淺什么都愿意！”
“”
暖床疊被？還當牛做馬？
陳霄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又開始跳了。
他試圖將自己的胳膊抽出來，卻發(fā)現(xiàn)對方抱得死死的，他稍微一用力，白淺淺就發(fā)出一聲更委屈的嚶嚀，身體一軟，就要朝他懷里倒過來。
“報恩有很多種方式。”陳霄板著臉，強行穩(wěn)住心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酷無情，“我救你只是舉手之勞，你無需如此。”
他這一開口，白淺淺哭得更兇了。
“嗚哇——”
“恩公，你不要我了嗎？是我不夠好看，還是我不夠乖？你是不是嫌棄我是妖族？嗚嗚嗚我知道，你們修道的人都討厭我們可我沒害過人啊”
“我走了，肯定又會被那些壞人抓走的他們會把我扒皮抽筋，煉成丹藥嗚嗚嗚我不想死”
她一邊哭，一邊更用力地抱著陳霄的胳膊不松手，身體幾乎整個掛在了他身上。
陳霄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斬過妖，除過魔，可唯獨沒應(yīng)付過這種撒潑打滾的，還句句戳在他責任心上的
狐妖。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一個眼神清冷，表情無奈。
一個淚眼朦朧，滿是祈求。
空氣都要凝固了。
最終，陳霄在心中發(fā)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罷了。
救都救了，總不能真的把一個剛化形、對人類世界一無所知的小妖給扔到大街上去。
以她這副容貌，和這單純到天然呆的性子，恐怕不出半天，就要被人騙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自己惹下的因果，終究還是要自己來了結(jié)。
他看著她，終于緩緩地點了點頭。
正在嚎啕大哭的白淺淺，敏銳地察覺到了他氣息的變化，哭聲漸漸小了，抬起掛著淚珠的小臉，一雙紅腫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偷瞄著他。
陳霄看著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終究是沒能再狠下心腸。
“留下可以。”
他終于松了口。
“但要，約法三章。”
一聽到“可以”兩個字，白淺淺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臉上的傷心難過瞬間煙消云散，那掛在睫毛上的淚珠都來不及擦，嘴角已經(jīng)咧到了耳根。
頭頂那對耷拉著的狐耳，唰地一下就豎得筆直，還興奮地抖了抖。
這變臉的速度，快得讓陳霄眼角一抽。
怎么有一種好像被套路了的感覺。
“嗯嗯嗯！”白淺淺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生怕他反悔，“恩公你說，別說三章，三百章，三千章淺淺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