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猛地一顫。
暴露了。
夏晚晴一步一步，從電線桿后面挪了出來。
路燈昏黃的光線照在她慘白的小臉上，那雙總是閃爍著八卦與活力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無盡的混亂。
她看到了。
她全都看到了。
那些人頭顱飛起，化作了血霧，最后連那個不可一世的王少，也在一簇詭異的金色火焰中，變成了一捧隨風飄散的灰燼。
“你你”她想說“你殺了人”，可那幾個字就像是被卡在了喉嚨里，怎么也吐不出來。
前方，傳來陳霄平靜無波的聲音。
“他們，該死。”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沒有解釋，沒有辯白。
夏晚晴的身體晃了一下，她知道那三個邪修不是好人，死有余辜。
“可是可是那個王少”夏晚晴的聲音帶著哭腔，她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正在一寸寸崩塌，“他他只是個普通人啊就算他是壞人，也應該也應該交給警察，交給法律”
她的話，在陳霄那雙淡漠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眸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底氣。
“法律？”
陳霄似乎覺得有些好笑。
“凡人的法律，管不了像王少那樣的人。同樣，也管不了我。”
是啊，他不是凡人。
她早就該明白，他從一開始，就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陳霄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停頓了一下，試圖用最后的話語，將這個無辜的女孩徹底推離這個血腥殘酷的世界。
以后他要面對的，可比這個兇險百倍千倍。
“這不是你應該接觸的領域。回去，忘了今晚看到的一切，對你我都好。”
說完，他便準備轉身離開。
夏晚晴低著頭，身體還在無法抑制地發抖，陳霄以為她下一秒就會崩潰，會尖叫著轉身逃跑，從此將他視為惡魔，避之不及。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夏晚晴非但沒有跑，反而猛地抬起頭。
“噗通！”
一聲悶響，夏晚晴竟雙膝跪地，對著陳霄行了一個無比標準、無比鄭重的大禮，飽滿的額頭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這一下，別說陳霄，就連一旁始終抱著胳膊、饒有興致看戲的白淺淺，都愣住了。
陳霄眉頭瞬間皺起，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這個女孩的舉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陳陳大師！”
夏晚晴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每一個字卻都無比清晰，無比堅定。
“請您，收我為徒吧！”
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額頭上已經磕出了一片紅印。
“我不想再像今晚這樣，只能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我不想再面對危險時，毫無還手之力！”
她的聲音越來越激動。
“我想變強！我想擁有力量！我想保護我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