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裳羸弱地搖搖頭,哽咽道:“臣妾只是想起當年有幸,曾經遠遠見過一次世子爺,鮮衣怒馬少年郎,多么意氣風發。”
“可惜少年將軍命隕沙場陛下就算今日駁回安國公的帖子,總有一日還是要允了的,畢竟安國公只有這么一個兒子。可是那個時候,誰又會記得曾經的世子爺?”
“誰還會記得他十三歲便征戰沙場,打得敵國連連敗退,最后讓出十八座城池,還我大燕一方平靜?安國公府不會有人記得,大燕的百姓們,還有幾人能夠記得?”
楚云裳這么一說,明德帝心里也難受起來。
他是真心喜歡謝景珩,那孩子文韜武略無一不精,每次看到謝景珩,就像看到年輕時候的自己。明德帝總是忍不住想,自己咋沒有這么優秀的兒子。
如今謝景珩不在了,安國公府只有謝子墨這么一個能襲爵的,讓他襲爵也是遲早的事兒。
明德帝心里難過了一會兒,第二日上朝,便下了一道旨意:追封謝景珩為定國公。
另外,安國公府襲爵的折子被駁回,明德帝冷聲提醒,讓他們先把之前的圣旨執行了再說。
散朝之后,安國公只覺得胸口憋悶,追上楚弘益問:“楚大人的嫡妻病故多年,家中中饋一直是如夫人打理。楚大人到底打算什么時候給如夫人扶正?”
楚弘益打了個哈哈不想正面回答。
安國公索性把話攤開了說:“子墨日后是要襲爵的,他的嫡妻不能是庶女!你若是不愿把王氏扶正,那就把云錦過繼到嫡妻名下。”
楚弘益的眼睛亮了。
對呀!楚云裳厭惡的是王氏,他只要不把王氏扶正就行了,但是這些孩子并不是只有一條出路啊!
可是陸氏已經死了多年,如今忽然過繼給陸氏一個女兒,目的性未免太過明顯。
楚弘益這么一琢磨,便做主,把王氏的四個孩子全都過繼到陸氏名下。
王氏聽到這個決定,覺得不光是天塌了,就連她的三觀都跟著震碎了。
“老爺,您說什么?把我的孩子過繼給陸氏?憑什么啊!”
王氏捶胸頓足:“老爺難道忘了咱們當初歷經多少磨難才能走到一起,難道忘了當初您求娶的時候對我爹做出的承諾?那陸氏都死了十幾年了,讓您把我扶正就這么難嗎?”
楚弘益已經很久沒進過王氏的院子,這幾個月一直在兩個小妾的院子里。看慣了年輕貌美的臉,再看王氏略顯粗壯的腰肢,楚弘益就有點反胃。
“多大歲數的人了,還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子!若不是你沒有容人之量,硬要把云裳送去莊子上,云裳會對你有這么大意見?如今云裳盛寵,又成了娘娘,我若是這個節骨眼把你扶正,豈不是明目張膽告訴云裳——家里跟她不是一條心!”
王氏不服:“當年老爺您也說云裳克母,否則我怎能把那么小的孩子送出京城!”
楚弘益的眼神冷了幾分:“云裳克母的話是你提出來的,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克母,你我心知肚明。王氏,你若還想兒女們有個好前程,還想咱們楚家繼續往上走,那就別多言,聽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