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明德帝還有什么不懂的？
他淡淡道：“今日朕是微服私訪，不方便讓太多人知道。”
陸明便立即讓人去打發了楚弘益。
恰好五味樓的酒菜送來了，楚云裳笑盈盈地招呼大家一起用晚膳，有她插科打諢，席間的氣氛很好。
沒人再提起楚弘益，仿佛這人從沒出現過一樣。
再說楚弘益這邊，自以為紆尊降貴來陸家是給陸家人面子，沒想到連門都沒進去！
管家說今天有貴客不便接見，讓他先回去改日遞了帖子再來。話里話外都在說楚弘益不懂規矩。
本來就是嘛！去誰家串門子也沒有突然來訪的道理，都要提前遞拜帖定時間，哪怕是自家女兒回娘家也是如此。
楚弘益就這么來了，與其說是他沒規矩，不如說是他打心眼里瞧不起陸家，覺得跟一個商戶人家不需要講規矩。
興沖沖地來，卻吃了個閉門羹，楚弘益心里不舒服，但也好奇到底是誰在里面。
陸家雖然有錢，但只是個普通商戶，他們在京城除了自己還能有什么親戚？
琢磨來琢磨去，楚弘益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他忙讓馬車掉頭回陸家，在附近的巷子里悄悄潛伏。
一直等到暮色四合，才見一輛低調的馬車從大門出來，后面跟著恭恭敬敬的陸家一家人。
雖然馬車捂得嚴嚴實實看不清里面的人，但跟車的人，楚弘益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是德貴公公！
一瞬間，楚弘益心里翻過千萬種念頭，再結合最近發生的事，最終認定：一定是楚云裳給明德帝吹了枕頭風，否則明德帝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抬舉陸家。
一時間，楚弘益心里翻江倒海。
一是覺得楚云裳既然有這個能力，卻不幫他說幾句好話，官職再往上提一提，實在是狼心狗肺不知感恩。
后又覺得王氏那句話說得真對，沒養在身邊的孩子，終究靠不住。楚家要想真得實惠，還是應該靠從小養在身邊的女兒。
本來楚弘益對于楚云霓要進宮一事還有些猶豫，畢竟小選和大選是有區別的，若是小選入宮做宮女，倒不如找個門當戶對的官宦世家嫁了。
可楚云霓的年紀若是等到下一屆大選，又顯得有點大了。
現在看來，必須得有一個貼心的女兒進宮，才能扭轉明德帝對自己的看法。
今天的事，楚弘益一點都不覺得是明德帝瞧不上自己。他覺得一定是楚云裳從中作梗。
于是乎回家之后，楚弘益立即把楚云霓找來，語重心長地叮囑一番：“云霓啊，以后楚家能否光耀門楣，可就全靠你了！”
楚云霓可是早就野心勃勃，想要進宮取代楚云裳，做下一任寵妃了。
雖然楚云裳回京次數少，但楚云霓也見過楚云裳十二三歲的樣子，那時候可比不上自己這么漂亮。
更何況她人還沒長開呢，等長大了會更好看。
“父親您放心，只要我有幸能見到陛下，定然會給咱們家爭光的！”
楚弘益覺得靠譜，第二天就把女兒的名字報上去了。
負責登記的官員還愣了一下，問：“楚大人您真要讓女兒參加小選？”
楚弘益還假模假樣地嘆息了一聲：“娘娘獨自一人在宮里也沒個照應，若是小女有幸能得選，也好陪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