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也提醒張揚,萬一真有人做出極端之事,破壞了畫卷,或者前來盜竊,那可就糟了。
張揚覺得是這么個理,趕忙讓人送客,關了大門,收拾好畫作,叫了十幾個家丁護著,從后門乘馬車急匆匆入宮。
德貴看到張揚的時候也嚇了一跳,趕忙把人攔住:“我說張畫師啊,您進宮之前怎么也不拾掇拾掇自己,就這么胡子拉碴地來了?”
張揚胡子沒刮臉沒洗,衣服也沒換,發髻也是半散的,還冒著一股子臭頭油味兒。
就這么去面圣,還不得被怪罪個殿前失儀!
進了宮,張揚也就沒那么著急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形象有多糟糕,便把畫作交給德貴保管,自己隨人去后院兒洗了一把,整理干凈才來面圣。
德貴攔著張揚沒讓進,一來是看他形象太糟糕,二來也是猜到他進宮獻畫,想讓乾清宮里的人走了再說。
這會兒誰在乾清宮呢?正是自詡為后宮第一美女的麗嬪。
麗嬪在妃位上待了那么多年,一直跟謝歡較勁,本來想著自己只要有機會再生個兒子,起碼也能爬上貴妃之位跟謝歡肩并肩。
沒想到貴妃成了箭妃,麗妃也成了麗嬪。
麗嬪覺得貴妃變成箭妃不冤,畢竟謝家犯了那么大的事兒,皇帝沒把她一擼到底都算輕的。
可自己受人連累吃瓜落就很委屈。
時至今日,麗嬪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有錯,后宮本來就是這么斗來斗去的,誰手里沒點臟事兒?她又沒害人命,憑什么降了位分!
麗嬪心中不服,有機會便往明德帝身邊湊,今兒個送湯明兒個送點心,后天又主動留下伺候筆墨,反正就是各種表現,讓明德帝看她多優秀。
可惜明德帝白天忍忍也就罷了,到了天光漸暗就開始攆人,晚上從不翻麗嬪的牌子。
這事兒其實往開了想,明德帝也不止不翻她的牌子,他現在是除了嘉和妃,誰的牌子都不翻。
但麗嬪她想不開啊!
巴結男人一個多月,一次都沒成功撲倒,麗嬪覺得深受打擊,暗下決心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成功。
明德帝被她纏得心煩,就因為麗嬪每天耗在乾清宮,白天嘉和妃都不來給他推拿了。
若不是念在她娘家得力,明德帝恨不得把人禁足,還自己一個消停。
就像今天,德貴都明示暗示多少次了陛下需要清凈,可麗嬪就是不走。
麗嬪不走,張揚那邊可是拾掇好了。
張揚生怕美人圖出岔子,頭發都來不及擦干,濕漉漉的就擰上發髻,整個人水靈靈地站在明德帝面前,讓德貴和小順子幫忙,把美人圖展開。
看到美人圖,明德帝瞬間便忘了麗嬪的存在,騰地站起來,朝著畫作三步并兩步走過去,走到三步遠的地方又站住,像是怕自己的呼吸驚擾到畫中的美人。
遠處觀賞,近處點評,欣賞了許久,明德帝才點頭:“張畫師技藝超凡,這幅畫作終于有幾分嘉和妃的樣子了。”
張揚慚愧道:“微臣學藝不精,只能畫出娘娘的三分神韻和五分美貌,比真人實在差得太遠。”
明德帝還點頭:“是差得很遠,不過你畫得已經很好了。沈翰林的詩句差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