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的規矩就是這么大，很多臣子為了面圣，提前一個小時不敢吃喝，就是怕在面圣的時候找廁所，這叫殿前失儀。
見后宮女眷也是一樣。
楚霞心里也知道自己不該喝這么多水，可是她忍不住口渴，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
再加上肚子也不覺得漲，她還心存僥幸，一會兒見了楚云裳快點兒把正事兒說完，出了永壽宮還能沒地方找茅房？
常嬤嬤其實跟楚霞之前也沒見過，兩人更沒有什么共同話題。
不過常嬤嬤在石榴的熏陶下，沒話題都能找出二斤話頭來，拉著楚霞說了好多宮里的花花草草。
楚霞每每想把話題扯回楚云裳身上，都能讓常嬤嬤再把話題扯遠。
兩人不多不少聊了半個時辰。
直到約定時間到了，石榴才來傳話，說娘娘已經起了。
楚霞隨常嬤嬤往正殿去，一站起來忽然覺得小腹一沉，心道不妙，忙拉住常嬤嬤。
“勞煩嬤嬤，我想想如廁。”
常嬤嬤的臉上滑過一絲很明顯的不耐煩：“小姑太太快著點兒，總不好讓娘娘等你。”
楚霞有些尷尬，趕忙隨下人去茅廁。
可是永壽宮除了楚云裳的茅廁是主子用的，就只有后院兒兩個給下人用的。
小宮女帶著楚霞去右邊茅房，那個味兒，差點把楚霞放倒。
這自然也是楚云裳提前幾天專門給她準備的。
她捂著鼻子對小宮女說：“這邊要不咱們去那邊那個吧！”
小宮女攔著：“男左女右，那邊是太監哥哥們用的。夫人要跟太監用一個茅廁嗎？”
楚霞當然不愿意！眼看著膀胱要炸了，她也只能將就。
從茅廁出來，楚霞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自從楚弘益娶了陸氏，她過的就是錦衣玉食的生活，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講究。
恭桶只能用一次，用完就要盡快換掉。茅房里還要有熏香，還有專門堵鼻子的香丸。
嫁人之后更是，每次如廁出來，衣服都得換身新的，絕不能讓身上有半點異味。
從后院兒茅房出來，楚霞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腌入味兒，那些下人們看她的眼神都不對，還明目張膽地捂鼻子。
常嬤嬤還等在殿門口，遠遠瞧見楚霞趕忙迎上來：“小姑太太怎么這么久哎呀怎么這么味兒啊！小姑太太你這是直接從茅房出來沒洗手？”
說著就很刻意地往后退了一步，明晃晃表示自己嫌臟。
楚霞再怎么說也是三品官的官太太，當家主母，被一個嬤嬤這么嫌棄，心里也有氣。
“臣婦豈是那么沒規矩！臣婦方才洗手了！倒是嬤嬤，既然在永壽宮做事，也該幫著娘娘盯著點兒下面，他們做灑掃的都盡職盡責了嗎？”
常嬤嬤心里咂舌，稱呼都變了，這是提醒她主仆有別呢？
可惜啊，沒用！
她常嬤嬤是嘉和妃的撲，是陸家的奴，跟楚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