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瑤的心像是被狠狠扎了一下,她死死地盯著歐陽毓麟,想要他用眼神告訴自己,不是的,她的預感是錯的。
但是,歐陽毓麟的眼里開始積滿淚水。
他深深吸了口氣,滿懷愧疚地看著唐清瑤說道:“那時我,是打算懷著必死的決心返回香港,所以,當阿強說他想要一個孩子的時候,我同意了。”
“是他陪我一起去的醫院,我留了精子在醫院進行冷凍,后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唐清瑤一邊點頭一邊擦不斷往下掉的眼淚,有些話歐陽毓麟在等著她問,但她就是咬著嘴唇不敢問。
歐陽毓麟也不逼她,繼續開口說道:“我回到香港以后才知道,原來我的大伯和三叔已經跟外界說我已經死了,我并沒有急著現身,而是去醫院看了眼我的母親,也許是母親是植物人,一直讓我們母親活著不但不會對他們有威脅,甚至會讓他們留個好名聲。”
“但我在醫院卻遇到了另外一個改變我命運的人,我的舅舅,他是我母親最小的弟弟,年紀也不過比我大五歲,母親出事的時候他還在國外讀書,所以他一直沒有牽扯到我們家族的恩怨中。”
“知道我還活著,他便執意將我帶去美國治腿,我跟他在美國一直待了20十多年,我的腿也因為醫療技術的進步而越來越好,二十年后,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還能再站起來。”
當著唐清瑤的面,歐陽伊琳拿掉自己腿上的毯子,然后輕松地站了起來。
他朝著唐清瑤的方向走近兩步:“抱歉清瑤,一直沒有告訴你實話,是因為,裝作一個殘疾人,往往更不容易被人懷疑。”
唐清瑤后退了兩步,她將自己與歐陽毓麟之間的距離拉開。
有些冷漠地說道:“你不必跟我道歉,你是否殘疾跟我沒有半點關系。”
歐陽毓麟有些失落的笑笑:“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這么多年明明沒死,為什么不來找你跟阿強。”
“起初在美國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仇恨,滿腦子都是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殺了他們,但是,我那時候要什么沒什么,除了天天躲在公寓里喝酒什么都做不了。”
“后來,我舅舅開始帶著我做生意,他告訴我,若想要報仇,那就要有報仇的資本。于是,我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花在生意上,僅僅用了五年,我們就做成了當地最大的食品添加劑供應商。”
“在后來,我們的生意越做越大,業務開始不止牽扯到食品,還有藥品、服裝和港口貿易,我也開始有時間治療我的腿,我的腿由于當年的救治不及時,重新救治需要重新將雙腿敲斷,然后再進行正骨,理療、康復訓練,最疼的時候,我對著墻磕掉了自己兩顆門牙。”
說完,他還笑著指著自己門牙:“這個是后來才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