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瑤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您說什么？”
祁正康喘氣的聲音越來越大：“我剛剛已經讓秘書打電話給警察局那邊了，等下他們會派人來的。”
唐清瑤依舊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她真的沒辦法相信，高高在上的祁正康，居然真的會有自首的這天。
她不知為何，眼里開始快速積攢水汽：“你為什么？”
祁正康仿佛真的是太累了，他閉上眼睛連喘了好幾口氣，接著說道：“我其實很早就想這么做了，但我是個自負的膽小鬼，一直都不敢直面自己的錯誤。”
“我這么年在南山獨居，懺悔著自己以往的罪過，希望能得到菩薩的寬恕，得到內心片刻的寧靜，可是，這么多年了，我始終都做不到。”
“清瑤，我對不起你的父親，對不起若楠，對不起秋柔，也對不起明燁和明輝，我這輩子實在做錯了太多太多。”
第一次，唐清瑤看見那人人尊敬的祁董事長如一個普通的花甲老人般，在自己的面前痛哭起來。
也許是情緒太過激動，祁正康開始劇烈地咳嗽，他每咳嗽一聲，唐清瑤都能看到他的身軀都跟著震顫一下，像是下一秒，他就會因太過用力而將整個身體都震散架。
祁正康的監聽儀器發出了尖銳的報警聲，站在一旁的秘書和幾個家庭醫生瞬間將祁正康圍住。
好一會兒，祁正康止住了咳嗽，他將圍著他的一群人驅散，唐清瑤看見雪白的被子上被浸染了許多鮮紅的血跡。
唐清瑤終于忍不住，握住祁正康的手，哭了出來：“祁爺爺，您別說了，別說了，注意身體。”
祁正康看到唐清瑤這般，眼神里無比欣慰：“清瑤，我自首以后，袁磊等當年涉事人員都會得到相應的處罰。而我也會讓祁氏在各大平臺，包括讓各大主流媒體發布我的懺悔書，我會在上面給你父親正名，告訴所有人你父親當年被害的冤屈。至于董長明，他早已是垂死之軀，請你看到我的面子上就讓他自然死在康養中心吧，他欠你們唐家的，就由我來彌補吧。”
說著，祁正康對著秘書擺了擺手。
秘書立刻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他轉身出門，不一會兒，蘇江月等祁氏一眾高管都走了進來。
蘇江月一進來就把唐清瑤拉開，自己握著祁正康的手，痛哭不已：“爸爸，您可千萬要好起來啊，爸爸。”
祁正康皺了皺眉，看神色似乎是有些不適，秘書走過來將蘇江月拉起來，勸到：“大太太，您別激動，祁董事長需要安靜。”
蘇江月點了點頭，滿眼不舍地看著祁正康，擦了擦眼淚，站到了人群中。
祁正康看了看圍在他床邊的一群人，眼神最后落在了祁明燁的臉上。
祁明燁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他的視線落在唐清瑤身上，對他這個父親似乎并不怎么關心。
祁正康虛弱地問道：“光瑜呢？他怎么不在。”
蘇江月滿臉緊張，隨后哭著臉說道：“爸爸，光瑜他今天上午出門的時候跟我說是去見一個很重要的客戶，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手機一直打不通。”
祁正康皺了皺眉：“派人去找了嗎？”
“派了派了，爸爸您別擔心，相信一會兒就會有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