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開她的手。
“我救不了她。”
“你能的！你是她姐姐！”
秦嵐哭著說：“你去跟警察說，說那些錢都是你爸自愿給她的，跟她沒關系！”
“你去跟公司說，讓他們撤訴！只要你開口，他們肯定會聽的！”
我看著她，覺得有些可笑。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她是你的親妹妹！”
“我沒有妹妹。”
我冷冷地說：“我的妹妹，在我出生那天，就夭折了。”
秦嵐愣住了，她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狠心？”
我看著她布滿血絲的眼睛：“我再狠心，也比不上你們。”
“是你們，親手殺死了你們的另一個女兒，沈星落。”
說完，我不再理她，轉身走進公司大樓。
她在我身后哭喊，叫著我的名字，聲音絕望又凄厲。
我沒有回頭。
從我被趕出家門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那天之后，秦嵐沒有再來找過我。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
直到兩個月后，我接到了監獄的電話。
是沈建國。
他嗓音蒼老疲憊。
“星落，爸爸知道錯了。”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
“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他頓了頓，繼續說。
“你媽媽她最近狀態很不好，你有空就去看看她吧。”
“她不需要我去看。”
“不，她需要的。”
沈建國懇求道：“她把月升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現在月升”
“她怎么了？”
“公司的資產追討下來了，房子車子都被拍賣了。她受不了這個打擊，精神上出了點問題。”
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現在人呢？”
“在精神病院。”
我掛了電話，在原地站了很久。
最終，我還是去了那家醫院。
在病房里，我看到了秦嵐。
她穿著藍白條的病號服，一個人坐在窗邊，呆呆地看著外面。
陽光照在她身上，她卻好像感覺不到。
我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
她緩緩地抬起頭，看著我，眼神空洞，沒有焦距。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認出我。
“月升”
她伸出手，想摸我的臉：“你回來了？”
她把我，錯認成了沈月升。
我沒有動，任由她冰冷的手指觸碰我的臉頰。
“月升，媽媽好想你”
她哭了起來：“他們都欺負我，他們搶走了我們家所有的東西”
“你帶我走，好不好？我們回家”
我看著她混亂又期盼的眼神，說不出一個字。
一個護士走了過來，輕聲對我說：“她最近一直這樣，只認得她女兒。”
“哪個女兒？”我下意識地問。
護士看了我一眼：“她有兩個女兒嗎？她一直念叨的，就一個叫月升的。”
是啊。
在她的世界里，從來就只有一個月升。
沈星落，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