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動用那張卡里的錢。
我把它和我爸的信,一起收在了一個盒子里,放在了書架的最高層。
書店的生意不溫不火,但足夠我生活。
我認識了很多新朋友,有愛畫畫的鄰居,有喜歡彈吉他的大學生,還有每天來我店里蹭書看的老爺爺。
我的生活,變得充實而熱鬧。
我開始學著愛自己。
我會給自己買漂亮的裙子,會在周末去爬山,會去聽一場音樂會。
我把過去二十年缺失的,一點點,都補了回來。
又過了一年,我收到了沈月升的來信。
信是從一個很遠的小鎮寄來的。
她說,她在那里的一家工廠打工,很辛苦,但過得很踏實。
她說,她終于明白了,靠自己雙手掙來的生活,才是最安穩的。
她在信的最后說:“姐,謝謝你。也對不起?!?/p>
我把信燒了,灰燼撒在了書店門口的花盆里。
第二年春天,那里開出了一片燦爛的向日葵。
有一天,我正在店里整理書籍,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是沈建國。
他比我上次在監獄里見到他時,更老了,背也有些駝了,但眼神卻很平靜。
他提著一個果籃,局促地站在門口,不敢進來。
我放下手里的書,朝他笑了笑。
“進來坐吧?!?/p>
他愣了一下,隨即眼圈就紅了。
他走進來,把果籃放在桌上,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我給他倒了杯茶。
我們相對而坐,沉默了很久。
他先開了口:“星落,我”
“都過去了。”我打斷他。
他看著我,嘴唇顫抖著,最終,只是點了點頭。
那天,我們在書店里聊了很久。
聊我的書店,聊他的近況。
他沒有提秦嵐,也沒有提沈月升。
我們都默契地,避開了那些沉重的話題。
臨走時,他對我說:“星落,爸爸為你驕傲?!?/p>
我笑了。
這一次,是發自內心的。
他走了以后,我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
我依然每天開店,看書,喝茶。
只是我的心里,多了一份釋然。
我原諒了他們,也原諒了自己。
我一身輕松,去過未來的生活。
真正的強大,是放下過去,放下傷害,然后向前走去。
窗外,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新人生,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