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嗎？”她側過頭，對身邊的助理輕聲說道，聲音里滿是毫不掩飾的譏諷，“這就是不自量力的下場。我還以為他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原來不過是來當小丑的。等明天，我們就等著看好戲。”
隔壁的周鵬早就注意到了氣質卓然的趙愛華，眼睛一亮，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端著一副自以為瀟灑的笑容湊了上去。
“這位女士，您好。我是遠星重工的銷售經理周鵬。看您的氣質，也是咱們行業內的精英吧？”
趙愛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禮貌而疏離地點了點頭。
周鵬卻像是受到了鼓舞，順著趙愛華的視線看向陳昂那邊，再次找到了表現的機會：“唉，您是不知道，現在有些人啊，就是夜郎自大。一個鄉下的小廠子，也妄想來國際展會上出風頭，簡直是土包子想吃天鵝肉。您等著瞧吧，明天一開幕，他們連一臺機器都賣不出去，就得灰溜溜地滾回去了。”
趙愛華聞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不置可否，但那份認同感，讓周鵬更加得意。兩人相談甚歡，言語間，不斷地將“未來科技”貶低得一文不值。
所有的嘲諷，所有的輕蔑，所有的議論，陳昂都仿佛置若罔聞。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像一棵扎根在喧囂中的樹。
他從隨身的挎包里，緩緩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鋼板，遞到梁工面前。那鋼板通體漆黑，泛著一種非金非鐵的幽深光澤，在展廳的燈光下，幾乎不反光。
“梁工，”陳昂的聲音很低，只有他們幾個人能聽見，“明天開幕后，把這塊板子立在前面。”
梁工接過鋼板，入手一沉，其密度遠超他的想象。他疑惑地看著陳昂。
陳昂的目光，落在那臺被帆布覆蓋的神秘機器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繼續交代道：
“然后，用我們的‘水刀’，給所有看不起我們的人，在上面刻幾個字。”
梁工的瞳孔，在聽到“水刀”兩個字時，猛地一縮。他低頭看了看手中這塊堅硬得不可思議的特種鋼板，又抬頭望向那臺靜靜蟄伏的機器，呼吸瞬間變得急促。
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和狂熱，從他的心底轟然炸開，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他明白了。
明天，這里將不會是一場展覽。
而是一場處刑。
博覽會正式開幕的鐘聲敲響，人潮如開閘的洪水，瞬間涌入巨大的展廳。
遠星重工的展臺，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滋——”
在一片耀眼的弧光中，遠星重工最新研發的激光切割機，正在一片薄鋼板上雕刻著復雜的圖案。火花飛濺，引來陣陣驚嘆與喝彩。銷售經理周鵬站在展臺中央，被一群客戶和記者簇擁著，臉上洋溢著志得意滿的笑容，仿佛他就是這個時代的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