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還不起了?”林川摘下腰中錢袋,掏出兩張銀票,“這里有兩百兩。”
秦知縣盯著那熟悉的銀票紋樣,眼角猛地抽搐兩下。
這不正是他前日給林川的剿匪賞銀?
“林總旗,你這是要跟我張家過不去?”
張員外目光冷了下來,“身為邊軍總旗,當街傷害無辜,你不怕我告了你!”
“張員外,我勸你先想清楚......”
林川悠悠開口道,“我現在是苦主,我在告你家大公子,強搶邊軍家眷!!”
“什么邊軍家眷?”張員外聲音陡然尖利。
林川一字一頓:“柳蕓娘,是本官未過門的妻子!”
“什么?”
張員外渾身一顫。
臺上的秦知縣也大驚失色。
他忽然想起來,上次宴請林川時,他提起過,自己是柳樹村人。
可誰能想到他跟那柳蕓娘還有這層關系?
而在墻后,秦硯秋突然雙腿發軟,癱坐在地。
她發釵墜地,青絲散亂,茫然按著心口。
不明白為何會疼得喘不過氣。
“林川,你、你、你放肆!”
張員外大罵一聲,“你為了誣陷我兒,竟然當著知縣的面,編纂謊言,信口雌黃!”
“林、林總旗!”
秦知縣強作鎮定,問道,“你既說那蕓娘是你未婚妻,可有憑證?”
“當然有!”
林川冷笑轉身,朝堂外喝道:“請里長!”
人群自動分開,里長在村民的攙扶下走進公堂。
肩膀上還纏著繃帶。
他手中高舉一份泛黃的婚書:
“十二年前林家請我做媒,這是林家與柳家定親的婚書!上面還有當年縣衙的官印!”
張員外如遭雷擊,踉蹌后退三步。
他盯了林川片刻,目光又落在里長的臉上。
兩個月前,這里長對自己還畢恭畢敬。
今日這是吃了什么迷魂藥了?
怎么就成了林川的人了?
他突然暴起,餓虎撲食般沖向里長:“老不死的敢作偽證!”
“攔住他!”林川一聲厲喝。
王鐵柱一個箭步上前,鐵鉗般的大手扣住張員外肩膀,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反了!反了!”
張員外掙扎怒吼,“秦大人!你就看著他們毆打士紳?!”
秦知縣臉色陰晴不定,突然瞥見師爺在簾后拼命使眼色。
他咬了咬牙,重重拍下驚堂木:
“來人!先將張世仁收押大牢!待本官詳查!”
張員外聞言,猙獰的表情突然一滯,隨即露出陰冷的笑意。
只要兒子能留在縣衙,明日就能想辦法接回家。
他挑釁地看向林川,眼中寫滿了“你能奈我何”。
“秦知縣,收押一事,恐怕不行!”
林川輕笑一聲。
秦知縣手中驚堂木懸在半空:“這......這又是為何?”
張員外心頭猛地一顫。
“因為他今日犯的——”
林川緩緩拔刀,
“是死罪!”
整個公堂驟然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