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冷混著虛弱和疲憊,讓江卿意直接昏死了過去。此刻,意識被粗暴地拽回。
嘩啦——
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兜頭澆下。
水柱的沖擊力撞得江卿意眼前發(fā)黑,嗆進(jìn)鼻腔,她被迫清醒過來。
緊接著,一盆又一盆的冷水澆下來。
她蜷縮在冰冷的鐵籠角落,無處可躲。
濕透的病號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狼狽的曲線。
好冷,冷得骨頭縫都在疼。
“動作快點(diǎn),沒吃飯嗎?”
熟悉的女聲從上方監(jiān)控室傳來,清晰地鉆進(jìn)江卿意嗡嗡作響的耳朵。
是祁暖禾!
緊接著,一個(gè)男人諂媚的聲音響起:
“祁小姐放心,保管讓她舒服!嘿嘿,您給的好處,兄弟們都很滿意!”
什么好處?江卿意的腦袋baozha一樣疼。
“不過是幾張照片而已,賞你們玩玩。聿硯拍的時(shí)候,角度可刁鉆了,保管你們沒見過這么帶勁的江卿意”
江卿意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她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渾身抖得更厲害了,不是因?yàn)槔洌且驗(yàn)榭謶趾托邜u!
照片
是那些情到深處段聿硯花樣百出哄著她拍的照片?
被祁暖禾拿來賞給這些看守?
不,不會的,他答應(yīng)過不會傳出去的。
“這身材絕了!平時(shí)穿得人模狗樣,沒想到這么”
“段少玩得真開啊!你看這張”
“等會兒潑水更有意思了,濕透了才看得清。”
污言穢語夾雜著下流的笑聲,劈頭蓋臉地澆在江卿意身上。
她死死捂住耳朵,指甲深陷進(jìn)肉里,卻隔絕不了那些聲音。
胃里翻江倒海,江卿意猛地干嘔起來,卻什么也吐不出。
不知道被潑了多少盆水,也不知道那些惡心的目光和議論持續(xù)了多久。
冰牢的鐵門終于打開,她像一灘爛泥被粗暴地拖了出去。
五個(gè)小時(shí)的時(shí)間,私密照已經(jīng)在組織上下傳遍,每個(gè)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看,就是她。”
“段少玩剩下的破鞋罷了。”
江卿意一腳踹開了段聿硯辦公室的門,渾身發(fā)抖,手里攥著幾張照片。
她聲音嘶啞,將照片甩在段聿硯面前:“解釋!這些照片為什么會流出去?”
照片上的江卿意衣衫半解,眼神迷離,是他親手拍下的模樣。
段聿硯低頭看了一眼,眉頭微蹙。
他放下鋼筆:“暖禾跟我解釋過了,她不小心把照片夾在文件里,被手下看到了。”
不小心?
江卿意胸口劇烈起伏。
“你”
雙腿一軟,她因?yàn)槭Я虻乖诘亍?/p>
控制不住的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面上。
段聿硯一愣。
他從未見過江卿意這樣崩潰的樣子。
在他記憶里,她永遠(yuǎn)是那個(gè)冷靜自持的狙擊手,是床上風(fēng)情萬種的情人,是受傷也不會喊一聲疼的倔強(qiáng)女人。
此刻跪在地上痛哭的她,陌生得讓他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