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棲雪殿。
施雪踏入，殿內陳設依舊，卻早已物是人非。
她指尖輕撫過冰冷的玉階，這里曾是她承受剜心之痛的地方。
忽然，一道小小的身影從殿內飛奔而出，猛地撲進她懷里。
“姐姐！你是來看我的嗎？”小團子仰著臉，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歡喜。
施雪一怔，察覺到小團子身上傳來半顆內丹的氣息。
她指尖微顫，輕輕撫上小團子的發頂。
“巧巧見過神女大人。”
巧巧眼圈微紅，恭敬行禮，聲音哽咽，“您還活著真是太好了?！?/p>
施雪看著她，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夜色漸深，施雪斜倚在殿外的古樹上，一壺烈酒入喉。
“酒喝多了，傷身?！币坏狼謇涞穆曇魝鱽?。
施雪抬眸，帝君不知何時已站在樹下，眸中含笑。
她嗤笑一聲，“帝君，您早就知道施雪就是我了吧？”
畢竟，他親手為她換的容貌，本就是她原本的模樣。
帝君唇角微揚，“見你平安渡劫歸來，便好。”
施雪踏出殿門，夜風微涼，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靜立階下——御廷。
她眸色一冷，轉身便走。
“施雪！”御廷猛地沖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我不是施雪，御廷仙尊。”她一字一頓，聲音冷得刺骨。
御廷指尖微顫，卻不肯松開：“你以半身修為救我我知道，你心里還有我?！?/p>
“呵。”施雪冷笑，猛地甩開他的手。
“換作任何一個小仙倒在我面前，我都會救，望御廷仙尊不要自作多情?！?/p>
御廷眸中痛色更深：“你還在恨我”
“恨？”施雪驟然幻出長劍。
“當年你殺我師兄時，就該知道，我們之間，永無可能！”
劍尖抵在他衣袍上，刺出一道血痕。
御廷垂眸看著劍，忽然苦笑：“所以你要替他報仇？”
“滾?！笔┭┞曇舭l顫，“我不想再看見你?！?/p>
御廷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握住劍刃。
在施雪驚愕的目光中用長劍貫穿胸膛，鮮血順著劍鋒滴落。
“我對不起你”
他踉蹌一步，唇角溢出血絲，“是我害死你師兄這條命，賠給你?！?/p>
“真是瘋了？！”施雪皺眉看著這一切。
御廷的身體重重倒下，卻在即將觸地的一瞬，被一雙手穩穩接住。
施雪下意識地將他攬入懷中，指尖觸及他胸前的鮮血，滾燙得幾乎灼傷她的皮膚。
御廷唇角微微揚起，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你還是舍不得我死?！?/p>
“閉嘴?！?/p>
施雪冷聲打斷，指尖掌心凝聚靈力，猛地按在他傷口上，強行止住血勢。
“你以為這樣就能抵消一切？”
御廷苦笑，氣息越發微弱：“我不敢奢求原諒，只想——”
話未說完，他的眼皮漸漸沉重，意識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