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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他身后的空氣開始扭曲。
那團濃郁的怨氣無聲無息地涌動,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就在他背后緩緩凝聚成形。
周雋凱看見了,他嚇得瞳孔驟縮,指著周寶山的身后,手指不斷地顫抖。
楚斯年像是沒看見周雋凱的反應,只是淡淡地笑了。
“你還記得嗎?”
“幾年前,那個被你們周氏集團逼得從天臺跳下去的醫生。”
周寶山的臉色猛地一變,原本的囂張和不耐煩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度的警惕。
“你到底是誰?誰跟你胡說八道的?”
下一秒,他感覺后頸一涼。
一雙冰冷、粘膩的手,無聲無息地纏上了他的脖子。
那個由怨氣組成的鬼臉,緩緩地、緩緩地,從他的肩膀后面探了出來,幾乎貼到了他的耳邊。
一個陰森森的,仿佛從地獄深處飄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周總”
“我的腦
漿呢?”
“我找不到了,你看見了嗎?”
那個從地獄深處飄來的聲音,貼著周寶山的耳廓,一字一頓,清晰無比。
“周總”
“我的腦
漿呢?”
“我找不到了,你看見了嗎?”
周寶山全身的血液在這一瞬間凍結,他脖子僵硬地轉動,眼角的余光瞥見了一張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臉。
“啊——!”
一聲凄厲到變調的尖叫從周寶山喉嚨里爆發出來,響徹整個走廊。
可這聲尖叫只持續了半秒。
就在他張大嘴的瞬間,那張鬼臉猛地化作一團濃郁的黑霧,強行沖進了他的口腔,堵住了他所有未盡的嘶吼。
周寶山的身體像是被注入了水銀的木偶,劇烈地抽搐起來。
他雙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喉嚨里發出嘶啞的聲音,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那團怨氣在他體內橫沖直撞,撕扯著他的五臟六腑,堵死了他每一寸發聲的可能。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高檔西裝下的肥碩身體以一種詭異的頻率顫抖,皮膚下面,似乎有無數條黑色的蟲子在游走,撐起一道道駭人的青筋。
他的臉色從漲紅轉為豬肝色,又從豬肝色迅速褪成死人一樣的慘白。
最后,他全身的抽搐猛地一停。
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的一聲,沉重地砸在地板上。
一縷極淡的黑氣,慢悠悠地從他大張的嘴里飄了出來,重新匯入楚斯年身側那團怨氣之中。
而周寶山的身體,七個孔竅里,同時涌出了粘稠的、暗紅色的血液。
他死了。
死狀凄慘,雙目圓睜,臉上還凝固著極致的恐懼和痛苦。
“爸爸?”
周雋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在面前變成一具不斷流血的尸體,那股熟悉的騷臭味再次從他身下瘋狂彌漫開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濃烈。
他徹底崩潰了。
他甚至忘記了恐懼,忘記了逃跑,只是傻傻地看著地上的尸體,渾濁的瞳孔里映不出任何焦距。
“他死了!他死了!”他指著周寶山的尸體,對著楚斯年瘋狂地嘶喊,聲音尖銳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命抵一命!我爸的命已經給你了!你應該滿意了!”
“你不能再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