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姜萊和方父驚慌地趕到了地牢。
一進門,她便看到渾身血污的侍女,半死不活的吊在墻上。
一旁的蘇郁川面色如墨般陰沉。
方父嚇軟了膝蓋,顫聲道:“太子殿下,這個賤婢無論說了什么您可都不能信啊!萬一是方梨南跟她串通好,為了陷害萊萊”
還未說完,一旁的侍衛一腳踢在了方父腿上,使他疼得霎時跪地。
方姜萊面色慘白,惴惴看向蘇郁川。
“萊萊,你的侍女說,那場大火是你放的。”蘇郁川冰冷的聲調聽著讓人膽戰心驚,“她還說,你的心臟并沒有問題,這一切都是為了陷害南南”
方姜萊忙跪在他腳下,淚眼婆娑:“阿川,這奴才滿口謊言!我怎會忍心做這種事?都是方梨南串通她誣陷我,你相信我!”
蘇郁川眼中寒意凜冽,靜靜看了她許久。
在方姜萊后背全被冷汗浸濕的那一刻,才聽他說,“我相信你,萊萊。”
方姜萊呼吸一松,懸著的心慢慢回到了胸膛里。
可下一瞬,蘇郁川卻說,
“把當年在塞外跳的那一支舞,為我重跳一次好嗎?”
方姜萊呼吸一滯。
看著她驚慌的模樣,蘇郁川緩緩笑了,“果然,你跳不出來”
“當年那場舞,就是她跳的。”
當年,他受命出征,方家掌握軍權,亦跟著他出行。
戰場的殺伐是殘酷的,他親率大軍沖鋒陷陣,卻防不住刀劍無情,將他傷得奄奄一息。
剛醒來,他透過窗戶,便見營中不遠處的木臺上,有道飄然的身姿正隨著音樂起舞。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別人說,這是專門為他跳的祈福舞。
從此,這支舞烙在了他的心底。
蘇郁川自嘲地笑了笑,原來,他的愛人曾一直在他身旁。
方姜萊抽泣著,扯了扯他的褲腿:“阿川,你相信我,這一切真不是我做的”
蘇郁川的眼前忽然模糊,恍惚間,竟將她認成了方梨南的臉。
那么像怪不得他會認錯。
他猛地將她推開,力度之大使她瞬間跌向了火盆。
“啊——!”
方姜萊叫得撕心裂肺,可他心底毫無波瀾。
他想起成親那夜,掀起了方梨南的紅蓋頭,看她笑得溫柔:“殿下,我娘從小就教我跳舞,我跳給你看好嗎?”
蘇郁川笑著摸了摸她的臉,說好啊,我最喜歡你跳的舞了。
原來,情不知何起,他早已一往情深。
“殿下,從娘娘的柜子里找到了這個東西。”
侍衛趕來,將手中的紅木匣遞給了蘇郁川。
蘇郁川一怔,打開了蓋子,呼吸驟然一停——
那是一塊胎盤。
準確的說,那是他的孩子。
震驚、絕望、悲傷,霎時如潮水淹沒了他。
他忽然想起了方梨南那天說要喝紅花湯,可他當時心里全是方姜萊,甚至問都沒問就同意了。
蘇郁川忽地像是蒼老了十歲,腳步趔趄地靠在了墻上。
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他忽地像是意識到什么,猛地抓住了侍衛的領子,臉上滿是癲狂:“出動御林軍,全城搜查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