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暉公主走到他身邊,遞過一件披風,“夜里涼,披上吧。”
段瀚海接過披風,順勢握住她的手,“今日之事,多謝你。”
“該說謝謝的是我,若不是你,我說不定剛才就已經”
朝暉公主看著他脖頸上未愈的傷口,眼眶微紅。
“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身陷險境,朝暉,等平定叛亂,我便奏請你父皇,解除婚約吧,南岳動蕩,不值得你留在這里。”
段瀚海打斷她。
“段瀚海,我是南岳的王后,你的妻子,你的家國,就是我的家國。生也好,死也罷,我都陪你。”
朝暉公主捂住他的嘴,眼神堅定。
夜風吹過,卷起兩人的衣袂,遠處的軍營中傳來陣陣歌聲,那是西北軍在唱家鄉的小調,粗獷卻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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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府內,燈火通明卻死寂一片。慕容烈坐在主位上,看著面前寥寥無幾的親信,手中的酒杯被捏得粉碎。
“父親,我們還有后路,實在不行,就退出御都,憑險據守,留得青山在。”
慕容蘭月急道,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滲血。
慕容烈閉上眼,緩緩搖頭。
“晚了,師家軍已經切斷了所有退路,那些觀望的部落也投靠了段瀚海,我們現在就是甕中之鱉。”
“那怎么辦?難道要我們束手就擒,任他們宰割?”
“當然不,我慕容家縱橫南岳三代,豈能落得如此下場?去,把所有能動的人都召集起來,今夜三更,我們從密道突圍,去投蠻族!”
慕容烈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手中還藏著一張底牌,與蠻族首領的密約,只要能逃到蠻族境內,休養生息,到時候在反撲,未必沒有翻盤的可能。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切早已被梁丘文君洞察,此前趁著給慕容鵬云送藥的機會,偷偷知道了密道的地方,還在密道入口做了標記。
“國主,慕容烈有密道!”
此刻,梁丘文君闖進大帳,將密道地圖攤在桌上。
段瀚海看著地圖,眼神一凜。
“好,來得正好,傳我命令,讓師康將軍帶五千人守住西墻,其余人原地待命,裝作毫不知情。”
朝暉公主不解,“為何不直接堵住密道?”
“堵住密道,他們只會拼死抵抗。不如放他們出去,在城外設伏,蠻族見他們勢單力薄,未必會真心相助,到時候我們不僅能一網打盡,還能順勢震懾蠻族,一舉兩得。”
段瀚海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三更時分,慕容府的西墻下,一道暗門悄然打開。
慕容烈帶著慕容蘭月、慕容鵬云還有殘余的親信,貓著腰鉆進密道,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他們不知道,密道外的密林里,段瀚海與師老將軍早已布下天羅地網。
當慕容烈等人踉蹌著沖出密道,以為逃過一劫時,四周突然亮起火把,箭簇如星雨般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