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隨意地拂了一下旁邊矮柜光滑的表面,仿佛在檢查灰塵,“既然阮小姐暫時沒有其他安排那就麻煩你辛苦一下?”
“保潔?”
阮蘊玉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更苛刻的利用,更屈辱的交易,甚至更不堪的身體索取唯獨沒想到,會是這個。
讓她做保潔?
阮蘊玉咬住下唇,若有所思看著陸硯清。
就這么簡單?
讓她做家務而已?
陸硯清自顧自地走到衣帽間門口,拿出了一套嶄新的,疊得整整齊齊的,家政工服?
灰撲撲的顏色,粗糙的布料,上面甚至還印著家政公司的logo。
他將那套衣服,連同一條同樣嶄新的抹布,一起遞到了阮蘊玉面前。
動作自然得像在吩咐一個真正的鐘點工。
“工具間在走廊盡頭,清潔用品齊全。”他語氣平淡,不帶任何情緒,“我的要求很簡單,所有房間,地面、桌面、臺面、玻璃一塵不染,角落縫隙,不能有灰塵。”
“做完,檢查合格,我們再談下一步。”
阮蘊玉看著遞到眼前的灰撲撲的衣服和那條刺眼的抹布,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腦門。
什么叫再談下一步?
那就是他不滿意的話,她就要一直做下去?
她氣得渾身發抖,手指緊緊攥成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陸硯清,你你別太過分了。”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陸硯清挑了挑眉,收回手,將工服和抹布隨手放在旁邊的矮柜上。
他雙手插進西褲口袋,微微俯身,靠近阮蘊玉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脅。
“欺人太甚?阮小姐,你似乎忘了”他的目光掃過她頸間曖昧的紅痕,意有所指,“昨晚是誰給我下藥,又是誰把我丟給夏悠晴的?”
他直起身,眼神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卻更令人心寒。
“做,還是不做,選擇權在你,當然,你也可以現在就走,大門就在那里。”他抬手指了指臥室門的方向,語氣帶著十足的“寬容”,“只是這樣的話,傅淮舟可真的沒辦法凈身出戶了。”
“阮小姐,我勸你,你考慮清楚。”
一句話,瞬間澆熄了她所有的怒火,只剩下刺骨的屈辱和沉重的無力感。
她盯著矮柜上那套灰撲撲的工服,想了許久。
時間仿佛凝固了。
陸硯清不再催促,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欣賞著她臉上每一絲痛苦的表情。
不知過了多久。
阮蘊玉緊握的拳頭。
終于,極其緩慢的、帶著巨大的不甘和屈辱,松開了。
她猛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尊嚴和驕傲都吸進肺里碾碎。
然后,她伸出手,動作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抓起了那套家政工服和那條冰冷的抹布。
她沒有再看陸硯清一眼,只是死死地盯著手中的東西,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冰冷而空洞。
“好。”
“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