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二十分鐘后,她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她換上了一件我還沒穿過的新t恤,寬大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空蕩,卻別有一番風情。濕漉漉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不施粉黛的臉龐在燈光下宛如出水芙蓉,美得讓人心顫。
她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走到我床邊。
我承認,那一刻,我看呆了。
她似乎察覺到我呆滯的目光,擦頭發的動作一頓,低頭看了看自己,有些不自然地問:“怎么了?盛楠,我我是不是很難看?”
我猛地回過神,連忙移開目光,臉頰有些發燙。
“不,好看,很好看。”
柳依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仿佛百花盛開。
她在我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托著下巴看著我,促狹地說道:“盛楠,你不給人看風水的時候,其實還挺可愛的。”
這話,讓我本就發燙的臉,更紅了。
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子在深夜的臥室里獨處。
就連我媽,十三歲后,我就沒跟她一個房間睡過。
“你的臉怎么這么紅?”柳依依忽然湊近了些,伸出纖秀的手,想要探我的額頭,“是不是反噬引起發燒了?”
她那柔軟細膩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我的皮膚,帶著一絲涼意和淡淡的馨香。
我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偏了偏頭。
“我沒事!”
我怕再讓她碰下去,我這顆十八年古井無波的心,真要被她攪亂了。
柳依依的手停在半空,隨即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
“好吧。”她站起身,“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客廳,有任何不舒服,立刻叫我。”
說完,她便轉身走了出去,還體貼地幫我帶上了房門。
聽著客廳傳來的輕微動靜,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鼻尖,似乎還縈繞著她洗過澡后的清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在疲憊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是被窗外照進來的第一縷陽光喚醒的。
體內的虛弱感已經好了大半,傷口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我走出臥室,柳依依已經不在了。
客廳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條,餐桌上,放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拌面,旁邊壓著一張紙條。
字跡娟秀,清麗脫俗。
“盛楠,我去學校上課了。早餐給你做好了,記得趁熱吃。好好休息,不許再亂動元氣了!有任何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紙條的最后,還畫了一個可愛的笑臉。
我拿起紙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忍不住笑了起來。
吃完這碗充滿“人情味”的拌面,我感覺整個人都恢復了精神。
接下來的幾天里,在柳依依的幫助下,
我在興州市一條叫做安龍街的老城街道找到了一處門店。
這個門店不在鬧區,算是偏僻的地方,之前是做死人生意,賣香蠟紙燭花圈的。
街兩旁的店鋪,大多掛著“香燭紙錢”、
“壽衣花圈”的招牌,空氣里常年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味。
我的小店就開在這里。
門臉不大,一塊黑底金字的招牌,上書四個字——“盛世楠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