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黎川的胳膊,逼他把視線從臺上挪回我身上。
“我有擔當,所以就活該替她背下所有黑鍋嗎?”
“我們為之奮斗了十年的奧運夢想,也錯了嗎?”
男人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嗓音冰冷。
“這種話以后不準再提,也不要做這些沒用的事。”
“你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我怪過你嗎?既然你總拿夢想說事,那你就安心養傷,以后當個賢內助,支持我的夢想!”
說著,他煩躁地從口袋里拿出一疊信件。
“你給體育總局寫一封申訴信,我就幫你壓下一封。”
“你沒必要為了一次意外就怨天尤人,把淼淼說得好像罪大惡極,非要毀了她近在咫尺的冠軍夢。”
我固執地望著他,眼淚終于還是滾落。
“黎川,我一定會讓所有人知道真相。我也會親手把周淼淼這個體育敗類,趕出國家隊!”
“我,也一定會讓你身敗名裂。”
可他只是按住我想要轉動的輪椅,語氣平靜。
“又拿這些話來威脅我?別忘了,你父親那個體育基金會,現在法人是我。”
說完,他松開了手。
他算準了,我不敢輕舉妄動。
變了心的男人,什么狠事都做得出來。
面對周淼淼在臺上的招手示意,他有些猶豫地看向我。
若是從前,我肯定會以為,他是怕我一個人在臺下胡思亂想。
可現在……
我艱難地扯出一個笑:“你快去吧。”
他愣了片刻,低聲說:“阿雅,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搖搖頭,“周淼淼在等你了。”
看著他快步走向臺上的背影,我無聲地笑了。
什么意思,還重要嗎?
手機屏幕亮起,是國際律師發來的郵件:【林女士,您向國際體育仲裁法庭提起的上訴程序已啟動,您確定要繼續嗎?】
我抹去眼角的淚,用力地回復了兩個字。
【繼續】
2
上臺后,周淼淼滿眼孺慕地問他。
“黎教練,您對這次林曉雅前輩的意外,有什么看法?”
他沉聲回答:“作為她的丈夫和前教練,我比誰都更惋惜她的職業生涯以這種方式結束。”
“但無論如何,作為運動員,我們不能像普通人一樣,受了傷就只想著追究責任。這有違我們更高、更快、更強的體育精神!”
那句:阿雅,你只管向前沖,我永遠是你最堅實的。
早已面目全非。
有人在臺下小聲嘀咕:“只有我覺得黎教練和周淼淼配一臉嗎?金牌教練和天才少女!”
“噓,你沒看到那個廢人林曉雅也來了嗎?都瘸了還不好好待在家里,跑來這里礙眼……”
我垂眸看著打著石膏的腿,心想:他們說的沒錯。
可我的心,為什么像被挖空了一樣難受?
我用盡全力重復著這些天,早已做過無數次的動作。
可無論我怎么用力,腳踝處依舊是死寂一片。
黎川在臺上侃侃而談,他還是那個意氣風發,最年輕的國家隊總教練。
只是站在他身邊的,換成了滿臉崇拜的周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