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芮芮知道這是一句假話,不過也注意到江祁聲音低沉又柔和,擺明就是在認(rèn)真的和她解釋。
她心中再多疑惑,再怎么想問,也只能壓下去,若無其事道:“若是讀書天賦都能夠沾一沾,那要去沾的人應(yīng)該是你。”
“元寶多大?你多大?,把這么厚重的期望壓在他身上,你這個做爹的,你也不擔(dān)心他壓力大呀。”
說完,姚芮芮直接把身子靠在車壁上,閉目養(yǎng)神。
江祁望了她一眼,勾了一下唇角,學(xué)著她放松身心,靠在車壁上,緩緩閉目。
馬車往前走,在寂靜的道路上,馬車行駛的聲音特別的明顯。
姚芮芮伴隨著這聲音,慢慢的有了睡意,而后腦袋一偏,就靠在了江祁的肩膀上。
江祁感受到了力度,睜開眸子,往下一看,入目的全是烏黑的墨發(fā)。
他幽深的眸里如同深不見底的枯井,帶著一絲漠然,然而他的心中一層層漣漪卻在翻涌。
不一會兒,他伸手讓姚芮芮在自己肩膀處,靠的更舒服些,默了片刻,才閉上眼眸。
待到夜色漸濃,濃郁的黑包裹整個鎮(zhèn)子時,馬車就到了鎮(zhèn)門口,沒多久就到了糖果鋪。
江祁感受著姚芮芮的呼吸綿長平穩(wěn),用掌心托著她的腦袋,隨即小心的抱著她下了馬車,回了糖果鋪后院中的房間,替她掖好被子。
默默的坐在床沿邊,看了她許久,才起身出門。
剛關(guān)好門,轉(zhuǎn)過身,就撞上了聽到動靜出來的江父。
“爹,都已經(jīng)半夜了,你怎么還不睡?”江祁眼中滿是關(guān)切,“是我吵醒你了嗎?”
江父搖頭,示意他跟著自己去他的房間,詢問了一下買房的情況。
得知已經(jīng)買好了,他便問什么時候搬去縣城。
江祁聲音聽起來卻沒有一絲情緒:“縣城逃出來了一個江洋大盜,在他被抓住之前,我不介意去縣城。”
江父嚇了一跳,連忙追問情況,得知那個江洋大盜還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手段狠辣之人,頓時繃不住臉色:“就那江洋大盜一直都沒有被抓,那我們在縣城買的房子,豈不是要空著了?”
一聽到那房子花了一百多兩,江父就有些心疼。
“知縣是一個年輕有為的官,再加上江洋大盜的案子不是一件小事,師傅那邊定會派人關(guān)注下來,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抓住了。爹不用擔(dān)心,兒子會好好關(guān)注這事兒。如果開春之后,江洋大盜依舊沒被抓住,那我會和姚芮芮商量一下,看那房子怎么處理。”
江祁說完,頓了一會兒,目光落在江父臉上。
注意到他眉宇間還有一抹愁緒,眼神也有一絲恍惚,薄唇輕抿。
江父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半晌沒有一句話。
一時之間,父子兩人就像是各懷心事似的,讓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片詭譎的寂靜中。
最終還是江祁率先打破了這一份寂靜,他直接開口:“爹應(yīng)該是入夜之后,就沒有怎么睡吧。不知爹心中存有什么事,讓你入夜如此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