飴沙順利完成任務,腳步都輕快,回到無價齋,只見公主已在開始磨墨,不禁驚嘆:“公主這么快?”
本來長華是帶著飴沙為穆元景送藥去的,得知盧瀚凝已在齋中,長華不愿重蹈覆轍,索性叫飴沙在外面等,她先去陵前為貴妃娘娘進了香。
聽飴沙語氣歡快,長華笑道:“三皇弟把藥喝了?”
“嗯!”飴沙忙點頭:“公主不知,三殿下喝藥可利索了,我一過去,殿下得知是公主熬的,端了碗一口氣喝完,連我帶去的飴糖都沒用。”
長華已鋪了紙開始奮筆疾書,點了點頭不再說。
飴沙自然知道公主這般著急是為哪般,昨日那何四娘一心要請慧成大師,是何用意明白的很,她就是要給貴妃葬禮難堪,公主這是要斷她的念想。
飴沙轉頭打起了下手,只一會兒忽想起一事,道:“公主,殿下那里好像還有一碗藥,就放在桌上,沒見人喝?!?/p>
長華不以為意,三皇弟那里又不是沒別人,有人照管他喝藥有什么稀奇,且這樣正好,她不在這里時也不怕三皇弟喝不上藥。
這一寫就是一個時辰,長華手都酸了,總算先寫出了一部分,可以暫時頂一頂。
帶著新寫好的《法華經》譯本,長華向貴妃陵前而去,但剛出房門,就見蹇三迎了上來,手中還拿著一封信箋。
“公主,朱校尉遣人送來了這個。”
長華接過一看,頓時色變。
她默立片刻,立時做了決定,先回皇陵——這邊的事不是非她不可,派個人將譯本送到慧成大師手上,與她親自送過去是一樣的,而貴妃娘娘陵前也已拜過,三皇弟那邊暫也沒有什么是必要她幫的,皇陵有事,她先走便是。
長華安排妥當,直接出了妃陵。
妃陵享殿之內,盧貴妃葬禮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穆元景本可全權交給山陵使,但他出奇的耐心,每一項都親自過問,不厭其煩,紀孝本也就事事問他,聽他決斷。
寺丞周縝百思不得其解,他自從點為盧貴妃葬禮副使之后便做好了吃夾板氣的準備,但不知為何,至今無事發生。
看著紀孝本與三皇子一個認真建議一個耐心聽取的情形,周縝甚至覺出了一絲和睦。
很快便是最后一項,亡靈超度。
紀孝本知道三皇子請的主持大師是法華寺的慧成,心中還有些驚訝。
畢竟,這位大師雖非當今僧侶之中名望最高,卻是出名的難請,聽聞他醉心佛法,從不下山與人做法事,今番肯答應三皇子來為盧貴妃超度,也是出人意料。
紀孝本亦是好佛之人,見殿外已現了僧侶的身影,不等慧成大師進殿,他便先迎了出去。
只是在他還未迎到領頭的大和尚身前,就被一個錦衣婦人截了胡。
“慧成大師不可進殿,請隨奴家下山?!?/p>
什么?
紀孝本疑心自己聽錯,疾步上前,質問道:“哪里來的婦人?竟敢在此生事!”
孰料那婦人對著他只是淡淡一禮,便道:“紀少卿,這是我家女郎的吩咐,還請紀少卿莫要插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