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蘭蘭徹底傻了,她準備了一肚子的哭訴和指責,什么不孝、狠毒、白眼狼
可在這大帽子面前,全都成了蒼白無力的笑話。
“你、你”她指著阮文,你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后只能“哇”的一聲,癱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只是這次的哭聲里,再沒了半點理直氣壯,只剩下絕望和狼狽。
陸璟珩走到警衛員身邊,聲音冷得像冰:“把她拖出去,再讓她進大院一步,我唯你是問。”
“是!”警衛員應了一聲,再不客氣,架著還在地上撒潑的孫蘭蘭,連拖帶拽地弄了出去。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院子里,秦嵐看著阮文,眼神里又是心疼又是驕傲,她走過去,拉起阮文微涼的手,輕輕拍了拍。
周圍看熱鬧的鄰居們交頭接耳地散了。
秦嵐打贏了仗,跟個得勝的將軍似的,昂首挺胸地走回屋里。
“痛快!”她一拍桌子,對著陸勇杰道,“就該這么治她!看她以后還敢不敢上門來撒野!”
陸勇杰只是笑了笑,給阮文倒了杯熱水。
阮文接過杯子,指尖有些涼。
她沒再說什么,轉身上了樓。
陸璟珩看著她單薄的背影,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跟了上去,在她房門口站定,抬起的手,卻不知該不該敲下去。
屋里很靜,靜得能聽見他自己的心跳聲。
最終,他還是沒有敲門,轉身下了樓。
秦嵐見他下來,壓低了聲音:“文文沒事吧?這孩子,心里肯定不好受。”
“嗯。”陸璟珩悶悶地應了一聲,目光在屋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墻角那張斷了腿,又被陸勇杰修好的黃花梨椅子上。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徑直走進儲藏室,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套木工用的砂紙和銼刀。
很快,客廳里就響起了打磨聲。
陸璟珩搬了個小馬扎,坐在那張椅子前,低著頭,用一張粗砂紙,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打磨著椅子腿上那道修補過的接痕。
他的動作很笨拙,甚至有些粗魯,可神情卻前所未有的專注。
秦嵐和陸勇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幾分了然,誰也沒去打擾他。
樓上,阮文靠在床頭,聽著樓下傳來的打磨聲,紛亂的心竟一點點地沉靜了下來。
他在安慰她。
第二天,阮文下樓的時候,黃花梨椅子已經被打磨得光滑如新,接痕處幾乎看不出半點瑕疵,椅子身上還隱隱透出了一股木頭本身的清香。
陸璟珩頂著兩個黑眼圈,坐在飯桌前,看見她下來,眼睛“蹭”地就亮了,嘴角咧開,露出一個有些傻氣的笑。
阮文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尖輕輕撫過他手背上一道被木刺劃破的新口子。
陸璟珩的身子瞬間僵住,像被點了穴。
“疼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