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可是了。”霍國安打斷她,臉上露出一抹略帶自嘲的苦笑,“我現在雖然只是個管倉庫的,工資不高,但給你買一套雪花膏的錢還是有的,你就安心受著,不然,我心里過意不去。”
“青羽同志,你現在是有了難處,能屈尊在我這住下,是我的榮幸,如果讓你在這里受了委屈,那就是我霍國安沒本事。”
這話讓顧青羽心里又酸又軟,感動得一塌糊涂,再也說不出一個拒絕的字,只能點點頭,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謝謝你。”
“傻丫頭。”霍國安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抬手,想要像昨晚那樣揉揉她的頭發,但手伸到一半,又覺得不妥,便收了回來,轉而落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你腳不方便,就在床上待著,哪兒也別去,外面現在肯定到處都在找你,這里最安全。”
“嗯。”顧青羽乖巧地點頭,像一只找到了庇護所的小貓。
“我很快回來。”
霍國安說完,拿起桌上的鑰匙,轉身大步走了出去,背影挺拔而堅定,讓人十分安心。
門被輕輕帶上,屋子里又恢復了安靜。
顧青羽坐在床沿,手里還捏著那塊嶄新的毛巾,心里卻早已翻江倒海。
她想起陸璟珩,那個她追逐了十幾年的人。
他英俊,家世好,前途無量,是所有大院女孩的夢。
可他對她,永遠都是冷冰冰的。
她送他親手織的圍巾,他轉手就給了警衛員,她在他打球時送水,他連個正眼都懶得給,她為了他跟阮文爭風吃醋,他卻只覺得她無理取鬧,丟人現眼。
在陸璟珩眼里,她所有的愛慕和付出,都廉價得可笑。
可霍國安不一樣。
他會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現,會蹲下身為她敷腳上藥,會徹夜不眠地守著她,會因為怕她受委屈,特意去為她買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
這些事,樁樁件件,都細微得不足掛齒,卻像春日里最和煦的風,一點點吹散了她心中積郁的寒冰。
他懂她的驕傲,也體諒她的委屈。
顧青羽將臉埋進柔軟的被子里,那股清爽的皂角香氣再次將她包圍。
這味道,比她慣用的香水、雪花膏都好聞,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或許父親說得對,陸璟珩的確不是她的良人。
或許,放下那段沒有希望的執念,她真的可以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一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從心底冒了出來。
如果如果能和霍國安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一輩子,似乎也很好。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像瘋長的藤蔓,瞬間纏住了她的心臟,讓她的臉頰燙得厲害。
她用力搖了搖頭,想把這荒唐的想法甩出去。
他可是孫蘭蘭的丈夫,雖然孫蘭蘭進去了,可他們還沒離婚
但另一個聲音又在說,他根本不愛孫蘭蘭,甚至厭惡她。
他和她,才是真正的同路人。
兩種想法在腦海里激烈地交戰,攪得她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