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自認在大院里吵架從沒輸過,可這種背地里捅刀子的陰損招數,卻讓她氣得心口疼。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秦嵐在屋里來回踱步,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除了顧青羽那個攪家精,還能有誰?她自己想不開,就見不得別人好!我早就看出來她一肚子壞水,沒想到能壞到這個地步!”
陸璟珩的臉色愈發陰沉,他當然也猜到了是顧青羽,可她一個人,寫不出這么一封字字誅心的信。
“她背后,應該還有人。”他沉聲道。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阮文開了口,她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我昨天看到顧青羽了。”
屋里瞬間安靜下來,秦嵐和陸璟珩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
阮文端起自己面前的涼白開,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才不緊不慢地繼續道:“在霍國安的宿舍樓下,我親眼看見她從窗戶里露了一下臉,霍國安還去供銷社給她買了雪花膏和香皂。”
這番話像一顆重磅炸彈,在陸家這間小小的堂屋里炸開了。
霍國安?
那個因為老婆算計阮文,自己被降職的倉庫保管員?
顧青羽離家出走,不住親戚朋友家,不去找別人,偏偏跟霍國安攪合在了一起?
秦嵐愣在原地,嘴巴張了張,半天沒發出聲音。
她腦子里那根負責八卦的弦“嗡”地一聲被撥響,無數信息碎片瞬間拼湊出了一副不堪入目的畫面。
一個是被家里逼著下鄉的司令千金,一個是剛被降職心懷怨恨的失意男人。
兩個人都恨阮文,恨陸家。
這哪里是離家出走,這分明是狼狽為奸!
“我的老天爺”秦嵐倒吸一口涼氣,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只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比她這輩子看過的戲文加起來都精彩,“怪不得!怪不得她能想出這么惡毒的招數!原來是跟霍國安那個小人湊到一塊兒去了!”
她猛地又站了起來,臉上怒氣勃發,眼睛里卻閃爍著戰斗的火焰。
“好啊!真是好啊!他們不是寫匿名信,說我們家文文成分有問題嗎?他們不是想把事情鬧大嗎?”秦嵐冷笑一聲,雙手往腰上一叉,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氣勢,“我這就讓他們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問題’!”
她轉身就往外走,氣勢洶洶。
“媽,你去哪?”陸璟珩叫住她。
“去衛生所!”秦嵐回頭,眼神亮得嚇人,“我得去關心關心咱們大院里各位姐妹的身體健康,順便跟她們聊聊,咱們顧司令家的千金,是如何潔身自好,又是如何慧眼識珠,跟一個有婦之夫在宿舍里共渡難關的!”
她特意加重了幾個詞的讀音,話里的諷刺意味能把人淹死。
“他們不是想用唾沫星子淹死我們嗎?我倒要看看,是資本家的女兒名聲要緊,還是司令的千金跟有婦之夫同居一室更勁爆!”
說完,她風風火火地拉開門,像個即將奔赴戰場的女將軍,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出去。
屋里,陸璟珩看著母親消失的背影,緊繃的嘴角,終于有了一絲松動。
他轉頭看向阮文,目光復雜。
他原以為,面對這種污蔑,她會慌亂,會委屈,會需要他的保護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