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七,對于沈妙來說,是個特別的日子。
就在七年前的今天,她和謝景行互許終身。
當年依舊是皇子的謝景行抱著她說∶"無論是眼下的悠閑生活,還是他日為帝的日理萬機,我一定會在今日陪你用膳。"
沈妙換上一身新衣期待的看著宮門處。可日上三竿,謝景行沒來。
日落西山,依舊沒見他身影。
"景行,七年你都堅持了。這最后一年,你真要失約嗎?"沈妙低聲自語。
冬日的寒風浸透了她單薄的身體,胸肺間仿佛真破了一個大洞,她猛地一陣咳嗽。
這一次,她竟直接咳出一口血來。這時,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沈妙心中一驚,急忙偏過頭去,用袖子拭去唇邊血漬。
但來人不是謝景行,是沈妙的三嫂,洛云!
洛云行色匆匆,眼中全是驚慌和無措,但看到沈妙嘴角那一絲血跡不由關切的問道∶"這是怎么了?'
沈妙抹去最后一絲血漬,面上淡定∶"只是喝了碗補藥,嫂嫂不必擔心,怎得今日這么晚還進宮來見我?阿滿呢?"
話剛落音,洛云卻噗通一下跪在地"皇后娘娘,求您救救阿滿吧。"
沈妙眼神一變,連忙扶起洛云:“嫂嫂別慌,發生了什么事?”
“阿滿童言無忌沖撞了鸞貴妃,陛下竟不問緣由就要打他板子!阿滿才五歲啊!求您救救他吧……“
沈妙袖中的手握緊,面上卻是鎮定,寬慰洛云:“嫂嫂莫要擔心,且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離開大殿,沈妙便有些支撐不住,她輕喚畫春:“將那藥拿來。”
畫春為難不已:“娘娘,不可啊。”
沈妙面色冷靜:“拿來。”
畫春只得應允,服下藥后,沈妙便恢復了些血色,重新站直了身體。
剛踏進坤眠宮,便聽見沈鸞哭哭啼啼的自怨自艾:“臣妾知道,沈家滿門忠烈,確實不是我區區一個后宮妃子可比。但我腹中畢竟有著龍子,臣妾斗膽,請陛下還臣妾一個公道。”
龍子?
沈妙心情復雜至極。
目光觸及下首跪的筆直的孩童,小小年紀已有沈家錚錚鐵骨的意味。
卻見沈阿滿卻磕了個響頭,聲音洪亮的說道:“皇上,小子沒有沖撞貴妃。”
謝景行臉色沉了沉,揚聲道:“來人,將此子拉出去,仗責二十。”
“住手!”沈妙攔下要帶走沈阿滿的侍衛,目光灼灼的看著謝景行,“陛下,孰是孰非尚且未可定論,為何你只聽鸞貴妃一面之詞,阿滿年幼,這二十大板下去,他可還有命活?”
“放肆!”謝景行站起身來,摟著沈鸞居高臨下的喝道:“皇后,為了一個外臣之子,你竟然枉顧朕的血脈?簡直居心惡毒,看來是朕平日待你太好了。”
惡毒?
胸腔中一股熟悉的痛意蔓延而上,還未到喉間,又被死死壓制下去。
沈妙一字一句:“陛下,沈家世代忠良,我的四個哥哥皆為你戰死沙場,這外臣之子可是我沈家唯一的血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