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商隊,只要油水足,管他漢人還是旗人,照搶不誤。
甚至為了更大的利益,暗地里也開始接一些見不得光的買賣。
玉面狐抬眼看向劉玄,眼底那層嘲諷散了,倒添了幾分清明。
“好,劉把總這個朋友,我交了了。”
她沖老鱉揚了揚下巴:“給錢。”
老鱉愣了一下,連忙將銀箱遞過去。
劉玄接過,掂量了掂量,塞進馬鞍后的行囊。
“不過,”玉面狐話鋒一轉(zhuǎn),聲音帶著一絲玩味的冷意,
“劉把總想與我常來常往,光動動嘴皮子可不行。”
“想上船,得先納個投名狀,讓我看看你的斤兩。”
劉玄皺眉道:“二當家想要什么投名狀?”
“如果我的線報沒問題,三日后,便是你們靖邊墩領(lǐng)秋餉的日子。”
“明日子時辰,還是這條船。”她纖指重重一點腳下烏篷船。
“你親自來!帶上靖邊墩三日后去縣城領(lǐng)餉的路線圖!”
玉面狐看著劉玄,捕捉他臉上每一絲波動:
“你把它帶來,交到我手上。”
“我親自引薦你認識能做海貨買賣的大掌柜!”
劉玄心頭一凜。
玉面狐消息倒是靈通!
竟連靖邊墩三日后要領(lǐng)秋餉都摸得一清二楚,想來是在營中,有他的眼線。
此舉,是要逼他立刻去盜取軍情,時間如此緊迫,根本沒有周旋余地。
這份投名狀一旦交出,玉面狐便能徹底拿捏了他,斷了他的后路。
怪不得一介女子能當上山寨的二當家,倒是有些手段。
不過,這反倒省了他事。
可借此機會,將蘆葦蕩的響馬全部引出,一網(wǎng)打盡!
“好!”
劉玄答應(yīng)得斬釘截鐵。
“明日,子時!路線圖、護衛(wèi)名冊、將官底細…一樣不少!”
“二當家,等著收禮吧!”
話音落下,勒轉(zhuǎn)馬頭,一夾馬腹:
“告辭。”
馬蹄聲漸遠,老鱉才湊過來:
“二當家,就這么信他了?”
玉面狐望著劉玄消失的方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面紗邊緣:
“他眼底的恨,做不了假。”
“讓暗樁撤了吧。”
玉面狐的話音落下,埋伏在暗處的響馬都紛紛退去。
另一邊。
劉玄策馬奔出數(shù)里,在那片矮樹叢前勒住馬。
“出來吧。”
樹叢里窸窸窣窣一陣響,廖元帶著軍士們灰頭土臉地鉆出來,見他安然無恙,都松了口氣。
“沒事吧?”
“沒事。”劉玄翻身下馬,將馬鞍后的銀箱解下,塞給廖元,“藏好了,回營再說。”
他看了眼天色,日頭已過中天:“走,回靖邊墩。”
一行人走到墩前,劉玄勒住馬,抬頭望了眼靖邊墩的城樓。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將沾血的衣襟扯得更亂些,又往臉上抹了把塵土。
廖元在一旁看得清楚,低聲道:“都安排好了。”
劉玄微微頷首,催馬向前。
現(xiàn)在,該給巴圖演場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