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欣蘭閉了閉眼。她知道，柳青青說的是實話。朱家，已經(jīng)不起再一次的折騰了。
她拿起桌上的簽字筆，筆尖在紙上懸停了許久。
最終，她深吸一口氣，落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墨跡在紙上暈開，如同她此刻混亂的心緒。
柳青青滿意地收起意向書，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伯母深明大義，琳清將來會感謝您的。”
蔣欣蘭沒有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柳青青優(yōu)雅地起身，款款離去。
會客廳內(nèi)，只剩下蔣欣蘭一人，對著滿室的沉寂。她端起那盞已經(jīng)涼透的翡翠茶盞，卻怎么也送不到唇邊。
雨，還在下。
晨光熹微，餐廳內(nèi)彌漫著咖啡的醇香與烤面包的焦香。
頭版頭條四個猩紅大字占據(jù)了報紙最顯眼的位置，下方是朱琳清與蘇炳的訂婚照。她身著純白高定婚紗，挽著蘇炳的手臂，臉上的笑容標準得如同櫥窗里的模特，找不出一絲破綻。
張帆握著報紙的指尖用力到泛白，粗糙的油墨味混著濃郁的咖啡香，形成一種古怪而刺鼻的氣息，直沖他的鼻腔，讓他胃里一陣翻攪。
“蘇炳…”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舌尖嘗到苦澀。
照片里的朱琳清，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碩大的鉆戒，那光芒刺痛了他的眼。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那里靜靜躺著一枚張家玉佩，溫潤的觸感，是他昨日精心準備，打算在解決了蛇形組織那些麻煩后，親手為她戴上。
“等解決了蛇形組織，我就告訴你真相。”她昨夜的話語還清晰地回蕩在耳邊，帶著一絲神秘的期許。一夜之間，她卻成了別人的未婚妻。真相？這便是她要給他的真相嗎？
他想不通，完全想不通。昨夜她眼底的溫柔與依賴，難道都是他的錯覺？還是說，這一切本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張帆。”
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張帆轉過身，看到管家李叔站在不遠處，神情一如既往的恭謹，卻又帶著幾分不同尋常的肅穆。
管家手中拿著一張機票，徑直走到玄關的矮柜旁，將機票輕輕放下。
“這是老爺和夫人的決定。”管家的聲音平穩(wěn)，不帶任何個人情緒，“您的東西，都已經(jīng)收拾妥當，放在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