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這里有陣法。不止一個。除了基礎的防御和示警陣法,還有某種更陰毒的東西。
他的感知停留在大殿中央的一塊地磚上。
那塊地磚與其他地磚毫無二致,但在能量層面,它下面卻是一個微小的節(jié)點,如同一顆跳動的心臟,維系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運轉。
“找到了!”賀清源忽然發(fā)出一聲驚呼,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他從書架高處抽出一本厚重的冊子,上面用篆體寫著“坤·器物總錄”。
他抱著冊子,小跑到一張長案前,迫不及待地翻開。
“我看看巫祀骨罐入庫于景和三十二年”賀清源的手指順著一行行朱砂小字往下移動,額頭上全是汗珠。
虬髯隊正和他的手下也圍了過來,氣氛緊張。
突然,賀清源的手停住了。
他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一動不動。
“怎么了?”朱淋清立刻察覺到不對。
賀清源沒有回答,他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響,像是被什么東西扼住了咽喉。
虬髯隊正一把推開他,搶過名錄。
只見在“巫祀骨罐”那一欄的后面,被人用濃墨重重地劃上了一個叉。而在旁邊,用一種截然不同的筆跡,潦草地寫了幾個字。
“此物不詳,已于德宗元年,由王守仁督辦,遷出?!?/p>
王守仁!
當朝老大,王家的家主!
虬髯隊正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猛地抬頭,死死地瞪著張帆。
“這就是你的解釋?”他的語氣里充滿了殺意,“這東西,幾十年前就已經被遷走了!你們闖進皇陵,就是為了這么個不存在的東西?”
賀清源癱在地上,嘴里反復念叨著:“不可能這不可能禮部的檔籍里,根本沒有遷出的記錄”
張帆卻沒理會那本名錄,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就在虬髯隊正吼出那句話的同時,大殿角落里的那個老宦官——陳監(jiān),他的身體,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僵硬。
一個活人,不該有那種反應。
那是一種類似于機關或者傀儡,在接收到某個指令后,才會有的、極其細微的停頓。
“不對?!睆埛_口了。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虬髯隊正一把抽出佩刀,刀鋒直指張帆的眉心。
“我說的不是名錄?!睆埛幕卮?,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他緩緩抬起手,指向那個抱著燈籠、一臉無辜的老宦官。
“我說的是他。”
“一個理應守護祭祀殿的監(jiān)官,”張帆緩緩說道,“在我們提到一個幾十年前就該被遺忘的名字時,他的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