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這次開口的,又是張帆。
聽雪樓主沒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走到張帆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朱家那份遺刻,只說了一半的真相。它揭露了求仙盟如何竊取力量,如何欺騙世人。但它沒有說,那力量的源頭,究竟是什么。”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而另一半的真相,就藏在你身體里。這‘死印’,不是詛咒,也不是力量失控的產物。”
“它是一把鑰匙。”
朱淋清和柳乘風都愣住了。
“鑰匙?”朱淋清失聲。
“一把能打開一切源頭的鑰匙。”聽雪樓主的語氣里,第一次透出一種近乎狂熱的情緒,“求仙盟那群蠢貨,只把它當成可以無限榨取的礦藏。而你的祖父,朱問天,他窺見了真相的一角,所以他必須死。”
他伸出一根手指,點向張帆心口的位置。
“現在,這把鑰匙在你身上。求仙盟想要毀掉它,而我想要得到它。”
“你做夢!”朱淋清想也不想,橫劍擋在張帆身前,“我不管你是什么樓主,你想動他,就先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聽雪樓主看都沒看她。
他只是對著張帆說:“你正在失去作為‘人’的一切。你的情感,你的記憶,你的喜怒哀樂,都會被這股力量慢慢磨平。最后,你會變成一個只有本能的空殼。一個完美的、沒有感情的‘鑰匙’容器。”
“看看她。”他指向朱淋清,“你在乎她的死活嗎?你現在的心里,還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嗎?”
張帆沉默了。
他確實沒有。
他能清晰地分析出朱淋清的勝算為零,能計算出她擋在自己身前會死得有多快。但他感覺不到憤怒,也感覺不到恐懼。只有一片虛無的平靜。
“我可以幫你。”聽雪樓主拋出了他的籌碼,“我可以壓制‘死印’的侵蝕,讓你暫時保住你的人性。讓你還能像個人一樣思考,像個人一樣活著。”
朱淋清的動作凝滯了。
“作為交換,”聽雪樓主的聲音充滿了蠱惑,“我要你祖父遺刻里沒有記載的全部秘密。還有”
他俯下身,面具幾乎要貼到張帆的臉上。
“你的命,從現在起,屬于我。”
林間只剩下風聲。
柳乘風大氣都不敢出。朱淋清握著劍的手,在微微顫抖。
這個交易,是深淵,是毒藥。但對現在的張帆來說,或許是唯一的解藥。
良久。
張帆終于開口,聲音依舊平淡如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