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爬比想象中更加艱難。墻壁上的浮雕濕滑冰冷,而且遍布著微小的禁制符文,稍有不慎觸碰到,就會引發警報。
張帆是三人中狀態最差的。
越是靠近臺頂,那股來自陣眼核心的吸力就越是恐怖。他體內的‘死印’之力像是一頭被血腥味引誘的鯊魚,瘋狂地沖撞著木魚設下的“枷鎖”。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般的痛楚。
他不得不分出一半的心神,在腦海中用銀針敲擊木魚,維持著靈魂的清明。
“張帆?”攀在他上方的朱淋清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沒事。”張帆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就在這時,他腳下一滑,一塊松動的浮雕碎石悄然剝落,向著下方墜去!
糟了!
三人心頭同時一沉。
下方的玄苦,那雙緊閉的眼睛,似乎動了一下。
就在那碎石即將落地的瞬間,一道銀光從上方激射而下,精準地卷住了那塊碎石,隨即猛地一收,將其帶回了黑暗之中。
是聽雪樓主。
三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片刻之后,臺頂傳來三聲極輕微的布帛撕裂聲。聽雪樓主的身影出現在高臺邊緣,對他們做了一個安全的手勢。
三人立刻加快速度,翻身上了平臺。
觀星臺頂,是一個直徑約有百丈的圓形石臺,地面刻滿了星辰軌跡與繁復的陣紋。三名身穿道袍的陣師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喉嚨上都有一道細微的血痕。
而在平臺的正中央,一個身穿華美宮裝的年輕女子,雙目緊閉,被無形的鎖鏈束縛在祭壇之上。她就是慧妃。她的生命氣息,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腳下的陣法抽取。
在她的身前,站著一個男人。
一個他們意想不到的男人。
他穿著王府的錦袍,面容儒雅,正背著手,欣賞著腳下京都的混亂火光。
“是王叔?”柳乘風的聲音都在發顫。
張帆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不是別人,正是慶王,當今皇帝最信任的弟弟,也是之前一直表現得與他們站在同一陣線的盟友。
慶王緩緩轉過身,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仿佛在這里見到他們,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你們來了。”他說,“比我預想的,稍微快了那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