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茍學武打算怎么對付他?難道真的想把自己送進去嗎?還有汪正賢,挨打的仇不會那么快忘了嗎?
他和劉梅之間已經不可能了,劉梅不會為他說話。
謝小冉先走了,看那樣子,即使不走,也未必敢說什么。
那幾個保安是茍學武的手下,自然會聽他的。
而燒烤店里在場的那些人,估計大多數都知道茍學武其人,有幾個會站出來為自己指證,更是沒有指望。
目前最有可能幫上他的人,恐怕只有縣長沈文強了。可他剛剛弄了那么一大攤子還沒完全收拾好,現在又把自己“送”進了局子,沈縣長會怎么看?
活脫脫一個廢物點心,惹禍精。這樣的人,要他何用?
李治思前想后,只覺了無指望,萬念俱灰。又累又乏,昏昏沉沉中,竟不知不覺睡過去了。
天光大亮,明黃的陽光透過滿是灰漬的窗玻璃,斜斜地照射進來。
仿佛過了好幾個世紀,李治從半夢半醒中吃力地張開眼。
渾身上下無處不痛,兩只胳膊好像斷了一樣,幾乎沒了知覺;腰部腫脹麻木,感覺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一雙眼更是酸澀難忍,似乎被砂紙打磨了好幾遍。
轉頭瞧瞧,老祁和老于兩人還沒醒,滿嘴口水,還在做美夢。
此刻,昨晚的情形像陳年的舊片,斷斷續續,一點點在李治發木的腦子里顯現著
窗外,傳來清脆悅耳的鳥叫聲。
李治挪了挪身子,將后背勉強靠在墻上。
肚子里空落落的,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稍一動彈,手腕就鉆心地痛。抬眼看看,兩只手腕上,兩道清晰的血痕,已經呈現出烏青的顏色。
李治不知道接下去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也許會把他送進看守所,通知工作單位,開除公職。
想來想去,都不可能是好結果。
就在這時,門外走廊上響起了很是急促的腳步聲。李治一驚,猛地抬起了頭。
腳步聲也將老祁和老于驚醒。兩人幾乎同時睜開眼,轉動著身子,揉搓著惺忪的睡眼,目光依舊有些呆滯。
門一開,苗所長首先闖了進來,后面還跟著兩個人。
前面一個中年男人,中等身材,肚大腰粗頭圓,明顯已經發福;后面一個年輕許多,戴著一副金邊眼鏡。
李治一看,不禁有些驚訝。后面這人他見過一面,正是他昨天從會議室里突然將莊永年喊走了。
“茍局長,趙秘書,人在這里”苗所長進了屋,用手朝墻角一指。
沒等中年人說話,后面那人搶先一步,低頭看了看,頓時一臉黑云。
“茍局長,這是怎么回事?”
中年人眼中的慌亂只停留了短短的一瞬。他使勁咳了兩聲,滿臉嚴肅;
“苗所長,這到底怎么回事?誰叫你這么干的?”
苗所長驚慌地抬起頭:“茍局長,不是您”
“我什么我?”
啪的一聲,沒等苗所長把話說完,茍永強一個跨步上前,抬起手,干凈利落地給了苗所長一個清脆的耳光。
“茍”苗所長呆住了,兩手捂著腮幫子,驚愕地望著茍永強。
“還愣著干啥?還不快把手銬解開,把人送醫院去!”
茍永強拿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