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林硯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渾身劇顫,瞳孔驟縮。
這個名字像一把重錘,狠狠砸碎了他最后一點僥幸。
他整個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氣,雙膝重重砸落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居然是陳芳的父親!
“叔!”林硯的聲音帶著哭腔,面無人色,巨大的悲痛和冤屈讓他控制不住地發抖,“芳姐不是我殺的!我怎么會殺她?我怎么舍得?她是我最親的人啊!我正在查她的死因,馬上就要找到真兇了!叔!求您求您信我!信我一次!”
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老人的衣角,卻又無力地垂下,只剩下絕望的懇求在病房里回蕩。
陳芳的去世,一直是林硯心中無法愈合的傷口。
然而,現在她的父親竟說是他害死了她,這個指控如同毒針般扎進他的心臟,讓他痛不欲生。
見林硯如此痛苦,蘇錦深吸一口氣,對老頭道:“沒錯!陳芳不是他殺的,而且我們正在調查,很快就會有結果。”
老頭下意識打量了蘇錦一眼,見她穿著警察制服,又用手銬將他拷住,似乎對她的話有幾分信任。
不過他仍沒有完全放松警惕,目光在林硯和蘇錦之間來回游移,仿佛在權衡真偽。
他顫抖著聲音低吼:“你們警察別想糊弄我!明明有人告訴我,是他殺了我女兒的。”
“我知道!”林硯聲音沙啞而堅定,“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我可以對天發誓,芳姐絕對不是我殺的,還有我一定會揭穿那個人所有的謊言,為芳姐討回公道。”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老人,“叔,我寧愿您打死我,也不要您誤會我,芳姐對我來說,比生命還重要,如果我的命能換她回來我寧愿現在就死!”
老人身體一震,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動搖,但很快又被深切的痛苦取代。
他嘴唇顫抖,似要說什么,卻終究沒有出聲。
林硯轉頭看向蘇錦,“打開手銬!”
“可是”蘇錦的目光在林硯慘白的臉和老人刻骨仇恨的眼神間飛快游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銬鑰匙冰冷的金屬邊緣。
她咬了咬牙,聲音低沉而威嚴:“老頭,聽著!我是警察,現在給你解開,但你要是再敢動一下——”
她刻意停頓,銳利的視線如刀鋒般刺向老人,“我就不是用手銬這么簡單了!”
鑰匙“咔噠”一聲輕響,手銬應聲而開。
老人枯瘦的手腕重獲自由,他卻沒像預想中暴起,反而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混著血絲的濁淚從褶皺縱橫的臉上滑落。
“陳芳我的芳兒”他喃喃自語,破碎的嗚咽在病房里回蕩,肩膀劇烈顫抖,仿佛一座轟然倒塌的舊塔樓。
小女孩立刻撲上去,用小小的手臂環住爺爺的脖子,抽噎著:“爺爺不哭朵朵在”
她抬起淚眼朦朧的臉,怯生生望向林硯,那純真眼神里此刻盛滿了恐懼與哀求,“叔叔,對不起下午在公園是那個阿姨讓我帶你去塔樓的她說她說那樣就能幫媽媽報仇了。”
林硯的心如墜冰窟,腹部的劇痛仿佛被這句話點燃,燒得他眼前發黑。
他猜到,朵朵口中的那個阿姨,應該是曾凱偵探社的前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