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但氣氛很不錯，從他們臉上的笑就可以看出。
向漓死皮賴臉追了賀津帆那么多年，從沒見他對她這么笑過。
她壓下心頭升起的情緒，低頭輕聲問好，“賀總，夢蘭姐。”
“你來了。”夢蘭直起身，懶懶地靠在桌上，含笑問道：“會泡茶嗎？”
“略懂一點。”賀津帆喜歡喝茶，她便去學了茶道，可惜她為他做再多，也比不上江清然在他心里的位置。
夢蘭挑了挑眸子，風情萬種，“那正好。水快燒開了，你給賀總泡點茶，我還有點事，就先出去了。”
“好的。”見賀津帆沒有拒絕，向漓應了一聲，走過去泡茶。
夢蘭在兩人身上掃了幾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裊裊娜娜地出去了。
很快，茶香裊裊，沁人心脾。
“賀總，您的茶。”向漓把茶放到桌上，低垂著頭往后退了兩步。
賀津帆淡漠地掃了她一眼，端起茶吹了吹，抿了一口。
一樣的茶，只有她能泡出這個味道。
辦公室里很安靜，落針可聞。
“請問賀總還有事嗎？要是沒事，我就先去上班了。”辦公室很寬敞，可有賀津帆在，向漓覺得每一寸空氣都像是擠壓過的，氧氣所剩無幾。
賀津帆輕笑一聲，眸色晦暗不明，隱隱帶著幾分譏諷，“這么勤崗愛業的好員工，我是不是該加工資？”
“賀總說笑了，這是我作為員工的本分。”向漓全身每個細胞都繃得緊緊的，不知哪里又惹了他不滿。
又或者，只要她是向漓，她做什么都會引起他的不滿。
“故意把衣服留在我家，也是你作為員工的本分？”賀津帆嗤了一聲，放下茶杯，從腳邊拎起一個袋子，扔到了桌上。
向漓看到袋子，才恍然想起昨天忘了拿回自己的衣服。
“沒話說了？嗯？”賀津帆站起來，走到她身前，俯視著她。
她低著頭，剛剛不到他的肩膀，她這樣卑躬屈膝的樣子莫名讓他覺得不舒服。
但為什么會不舒服，他不想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他身高上的優勢給向漓帶來的強迫感太重，她屏住呼吸后退了幾步，低聲解釋，“不是故意的。”
當時胃太疼，她只想去醫院，一時忘了衣服的事。
“這個解釋還真是拙劣。”賀津帆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向漓，我以前不是告訴過你，說謊前要先找好借口嗎？”
“賀總怎么確定那就是謊言，而不是事實呢？就因為您對我印象不好，所以我做什么都是別有所圖嗎？”向漓緊攥著衣角，剛說完就后悔了。
她這種態度，只會讓賀津帆對她更不滿。
賀津帆松開她下巴，手指輕撫著她額頭上的傷疤，眸色暗了幾分，“向漓……”
“對不起，不該用這樣的態度跟您說話。”他觸碰過的地方似是被鋒利的刀刃舔舐，向漓鼻翼上冒了一層冷汗，“還有昨天在車上發生的意外，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賀津帆看著她極力掩飾的惶恐，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重新坐回椅子上，“茶涼了。”
“您稍等一下，我重新泡。”向漓燒了熱水，心神不寧地泡了茶，在給他遞茶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手，但一聲都不敢吭。，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