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搖了搖頭:“都說你是個謹慎的,我先頭還不怎么覺得。今兒早上問了魏珠,魏珠也說你素來小心,未必會收,建議我還是不要送了,免得折了面子。我還不信,哪知道果然是這樣,難道和我也需要這樣生分嗎?”
閔敏心想,當然要跟你生分啊,你可是下一任皇帝最大的競爭對手,甚至歷史傳聞,他都是搶了你的位置的人,如果依照自己這種敏感的身份和你關(guān)系好,到時候豈不是頭一個被用來開刀的。雖然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未必也真的會怕死什么的,但是萬一他用點什么奇葩手段讓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豈不是白白做了炮灰,還是小心一點吧:“奴婢謝謝十四爺?shù)暮靡猓皇桥緦嵲诓贿m合受爺?shù)馁p賜。”
十四阿哥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居然乖乖把鐲子收了起來,道:“算了,白白辜負了爺?shù)囊环靡狻!?/p>
閔敏心里頭還是有點舍不得的,滿滿的那種千金難買心頭好,奈何有緣沒有份的糾結(jié),但還是必須硬著頭皮道:“爺?shù)暮靡猓疽咽潜陡袠s寵了。”
十四阿哥擺擺手,道:“這些虛的也不必多說了,爺想問你點事。”
“啊?”閔敏一愣,又道,“爺問吧,只要是奴婢當講的,自然知無不言。”
十四阿哥自然聽得出她的弦外之音,搖搖頭道:“早上在皇阿瑪跟前,九哥說瞧見你望著皇阿瑪?shù)难凵窭铮H為憐惜心疼,雖談不上逾矩,可是還是有些奇怪,讓他有些不明白,我雖沒有瞧見,但是想來你必是感覺到了什么。我本來是想著,太子廢而復(fù)封的事情總算是過去,雖然之前皇阿瑪打了我的板子,也斥責了八哥,不過后來也多有安撫,想來事情也是過去了,至于罷了,既然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皇阿瑪又有什么,會讓你生出這樣的神情?”
閔敏心想,你們怎么會懂我可憐皇帝什么,你們只瞧見他對大阿哥的冷漠,哪里會曉得他心里面對于幾個兒子斗來斗去的疲倦。表面上,他是對大阿哥厭惡到了極致,可是實際上,卻是因為對接下來可以預(yù)料的奪嫡大戰(zhàn)無能為力。他知道太子的不肖并非都因為大阿哥的詛咒,他也知道八阿哥的勃勃雄心絕對不會因此偃旗息鼓,他更知道現(xiàn)在瞧起來太子的人和八爺黨的爭斗不過是浮出表面的,還有很多的東西是他瞧見而你們都不曉得的。只是你和你的九哥,一心一意都放在扶持八阿哥上面,看不到其他潛在的野心而已,可是這些話,又怎么可以跟你們說呢?
“閔敏,你知道的,我只是關(guān)心皇阿瑪,并沒有意思要刺探什么。”十四阿哥補充道。
閔敏低下頭想了想,才抬頭回話:“奴婢只是想,去年冬天皇上大病之后,總是覺得因為心力交瘁,不曾徹底恢復(fù)。今年入春以來,事情又多,皇上始終得不到好的休息,太過辛苦了。”
閔敏說的話,其實是十四阿哥都知道的事情,他低了頭,看著沉在杯底的茉莉,道:“你說的對極了,說起來,還是我們這些當兒子的無能,不能為君父分憂啊。”
閔敏見十四阿哥得出這樣的一個結(jié)論,不由一愣,畫面頓時陷入尷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