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便被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所取代。
鴉九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張王座上,單手支著下巴,用一種審視戰利品的目光,俯瞰著下方。
在他的命令下,三個女人被帶了上來。
三個,風華絕代,卻又命運迥異的絕色女妖。
白骨精,早已被徹底馴服,她溫順地跪伏在王座之側最近的地方,那雙曾經充滿了怨毒的眸子里,只剩下對強者的病態崇拜。
她甚至不敢抬頭直視鴉九,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著那雙踩在虎皮地毯上的黑色靴子。
玉面狐貍,則跪在大殿的中央。
她低著頭,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仿佛一只受驚的小鹿。
但她那雙偶爾抬起的桃花眼中,卻閃爍著難以掩飾的野心與期待。
她知道,自己賭贏了,現在,是她來領取籌碼的時刻。
而鐵扇公主,則孤零零地站在最后。
她沒有跪。
那與生俱來屬于羅剎女的驕傲,是她最后的鎧甲。
但那張煞白如紙的俏臉,和那雙因為緊繃而微微顫抖的玉手,卻早已將她內心的驚濤駭浪,暴露無遺。
鴉九的目光,徑直落在了那個還在做著最后掙扎的女人身上。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
“夫人。”
他用玩味的語氣,慢條斯理地說道。
“牛魔王敗了。”
“我,贏了。”
“你我之間的那個賭約,還算數嗎?”
轟!
鐵扇公主的身體,劇烈地一顫。
她的腦海中,閃過牛魔王被活生生吞噬,形神俱滅的凄慘畫面。
也閃過了,自己站在亂葬宮門前,用自毀般瘋狂說出的那番話。
“你要是能擋住他的怒火,我,鐵扇,就真心實意地留下來,任你處置!”
“要是你被他打殺了,那也算給我出了口惡氣!”
現在,他贏了。
贏得干干凈凈,贏得徹徹底底。
而她,輸了。
輸掉了丈夫,輸掉了尊嚴,也輸掉了自己。
她的驕傲,她的尊嚴,在這一刻被徹底撕得粉碎,赤裸裸地暴露在勝利者的審視之下。
她的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盡數褪去。
她強撐著沒有倒下,死死地盯著鴉九,聲音沙啞地擠出幾個字:
“要殺便殺,休想讓我求饒!”
然而,沒等她回答。
王座之上的鴉九,卻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興趣。
他甚至懶得再看她一眼,轉頭,將目光投向了一旁跪伏著的玉面狐貍,臉上露出了一個贊許的笑容。
“你,”他輕笑道,“很不錯。”
“你獻上的‘投名狀’,我很滿意。不像某些人,輸了還想耍賴。”
玉面狐貍聽到這話,嬌軀一顫,連忙說道:
“奴婢不敢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侍奉大王。
能為大王分憂,是奴婢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鴉九說話,向來算話。”
他頓了頓,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宣布道:
“我答應過,會幫你成為這積雷山,真正的女主人。”
話音未落,他隨手一招。
一枚盤踞著一頭猙獰牛首,象征著積雷山最高權力的令牌,落入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