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看著龍案上最終擬定的三道考題,眼皮狂
,不是工匠手冊!”
他身邊的幾個世家子弟也是義憤填膺。
“王兄,你看這第三題,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何讓天下百姓,都認可朕這個暴君’?”一個錦衣公子念著榜文,笑得前仰后合,“這還用考?直接寫‘陛下圣明,德被四海’八個字,不就結了?”
“哈哈哈,沒錯!拍馬屁嘛,我等信手拈來!”
“暴君?他還真敢自稱!我看他就是個瘋子!”
王淵卻沒有笑。
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比這些草包同伴看得更深。
第一題,是在否定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君子遠庖廚”的清高。
第二題,是在挑戰他們“紙上談兵”的虛浮。
而第三題,是在羞辱!
是在赤裸裸地告訴天下人:朕就是暴君,你們要么閉嘴,要么想辦法讓朕高興!
“他不是瘋了。”王淵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他是想把我們踩進泥里,再換上一批聽話的狗!”
“那我們怎么辦?”
“怎么辦?”王淵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想考,就讓他考。”
“考場上,我們贏不了。”
“但考場外,他未必贏得了我們。”
與世家子弟的憤怒和輕蔑不同,聚集在榜下的寒門士子,則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
“他他真的這么問了?”一個年輕書生喃喃自語,眼中充滿了震撼。
“修路我爹就是個石匠,我我知道怎么省料”
“守城我家鄉就在邊關,我看過兵卒戍守,或許或許可以寫點什么”
“第三題”一個中年儒生嘴唇哆嗦著,“他想聽真-話?”
這個問題,像一道驚雷,劈開了他們被“圣賢曰”禁錮了多年的思想。
他們可以寫仁政,可以寫王道。
但現在,皇帝要他們寫霸道。
寫一個暴君,如何贏得民心。
“這是機會!”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對!是我們的機會!”
“他不要詩詞歌賦,不要之乎者也!”
“他要的是能用的法子!能辦成事的人!”
“我去!我苦讀兵書二十載,此題正合我意!”
“我也去!治大國如烹小鮮,修路亦是治國!”
被壓抑了太久的渴望,在這一刻徹底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