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陽？”
那頭的聲音溫潤，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和關切。
我沒有寒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陸星禾，我再問一遍，啟航科技的股權，你要嗎？”
陸星禾是周欣宜商場上最大的對手，也是曾經追了我整個大學的學姐。
電話那頭沉默只持續了三秒。
“地址。”
她的聲音果斷而冷靜，沒有問一句為什么。
半小時后，一輛紅色的轎車停在了我面前。
陸星禾推開車門，快步向我走來。
她看到我狼狽的樣子，眉頭瞬間蹙起。
“上車說?！?/p>
車內的暖氣開得很足，我冰冷的四肢終于有了一絲回暖。
陸星禾遞給我一瓶溫水，然后示意司機開車。
“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什么了嗎？”
我沒有看她，只是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用最平靜的語氣，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陸星禾一直安靜地聽著，直到我說完，她才緩緩開口。
“所以，你把股份賣給我，是想讓我幫你救你女兒？”
“是。”我點頭，“這是交易。”
“我要你動用你所有的資源，請最好的律師，找出真相，還小月一個清白。”
陸星禾看著我，眼神復雜。
“賀陽，你知不知道，啟航現在就是個爛攤子?！?/p>
“天擎科技的絞殺，加上周欣宜釜底抽薪，你這80的股份，可能很快就會變成一堆廢紙。”
“我知道?！蔽肄D過頭，第一次正視她的眼睛，“但我不在乎。”
“我只要小月平安?！?/p>
“如果救不出來呢？”她問得直接。
“那我就讓周欣宜和整個啟航科技，給我女兒陪葬?！?/p>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里是化不開的寒冰。
陸星禾定定地看了我幾秒，忽然笑了。
“好?！?/p>
她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股權轉讓協議和一支筆。
“簽吧?！?/p>
我沒有絲毫猶豫，在乙方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沒有看一眼上面的條款。
“你不怕我騙你？”陸星禾問。
“你不會?！蔽铱粗澳愫椭苄酪瞬灰粯??！?/p>
陸星禾的眼神閃動了一下，收起了協議。
“張律師的電話給我?！彼院喴赓W，“從現在開始，小月的案子，我來接手。”
“你現在需要做的，是好好休息，養好身體?！?/p>
“剩下的，交給我。”
她身上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莫名地安撫了我緊繃到極致的神經。
或許是太累了，我靠在座椅上，竟然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