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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一陣發疼。
奶奶生病復查那天，媽媽收到爸爸和后媽的床照。
怒火攻心時，不慎被疾馳而來的卡車撞翻。
汽油泄漏，車子當場baozha，火勢滔天。
媽媽和奶奶被燒得焦黑，連骨灰都和車禍殘渣混在一處。
爸爸聽信后媽的話，認定媽媽是在惡意報復他出軌，帶著奶奶去死。
他每天咒罵媽媽，恨不得將她鞭尸、抽筋扒皮。
尤其是發現我越長大，臉也越像媽媽。
他更厭惡我，稍有不順心便拿鞭子抽的我渾身是血。
幼兒園老師發現我身上經常有傷，還特意去家訪。
后媽總是笑嘻嘻地搪塞老師，“小孩子皮膚脆弱的，也許是和朋友玩鬧不小心磕到了。”
而轉頭，她就哭著告訴爸爸。
“我把小初當親生女兒疼愛，她卻跟老師打小報告說我虐待她。”
那之后每次放學回家，爸爸都會把我關進黑漆漆的小閣樓。
兩年來，我唯一的朋友就是墻洞里的小老鼠。
我趴在外婆身邊，卻被一股吸力帶起，只能跟著爸爸走。
眼淚肆意流淌，我聽見爸爸無奈嘆氣。
“小初畢竟是我的親生女兒。”
“等找到她，還是把她接回身邊照顧吧。”
原來爸爸心里，還是有我的。
可下一秒，我全身血液涼透。
爸爸溫柔地撫摸后媽的臉，“瀟瀟骨髓移植后，還需要人照顧。”
“有小初在，你也不用那么勞累。”
微微勾起的嘴角瞬間凝固，我呆滯地掉眼淚。
原來爸爸想把我接回去，是讓我給弟弟當仆人嗎？
此刻，我居然有些慶幸，后媽早早把我殺了。
活在爸爸的冷漠和輕視中，那才是真的可怕。
我跟著回到從前的小家。
屬于我不過三平的房間，此刻堆滿弟弟的玩具。
墻壁上掛著嶄新的全家福，爸爸左手牽著后媽，右手抱著弟弟。
他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那種童話故事里才會描寫的幸福慈愛的笑容。
余光瞥到角落櫥柜上黑漆漆的一團，我飄過去看。
是爸爸獎勵我考了第一名，給我買的芭比娃娃。
那天我表現得很高興，抱著娃娃又親又笑。
可其實，爸爸買錯了款式，他買的是我最討厭的那款。
后媽熟稔地系好圍裙進廚房，不過半小時就端出五個菜。
可樂小雞腿、紅燒雞翅、肉沫蒸蛋…
都是我夢里才能出現的美味。
爸爸常年出差，后媽只會給我吃些菜市場撿來的爛葉子。
“你這小賤蹄子也只配吃豬食。”
“再瞪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短短一個月，我瘦成皮包骨，眼睛深陷。
隨便一陣風，就能把我拍在地上。
我吞咽口水，目光緊緊黏在爸爸夾雞腿的筷子上。
他放進弟弟碗里，“瀟瀟，多吃點長身體。”
瀟瀟嫌棄地將雞腿倒進垃圾桶，嘟囔道。
“我不愛吃雞腿。”
“只有那個討債鬼才喜歡。”
爸爸的筷子愣住，失神地盯著熱氣騰騰的雞腿，喃喃自語。
“小初喜歡吃雞腿嗎？”
一起生活五年，爸爸從未主動了解過我的喜好。
他放下筷子，從消毒柜里拿出一個飯盒。
而后媽立馬慌了神，顫著聲音問。
“云川，你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