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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頁)

一直平靜如水的謝孤舟驟的變了臉色,他唇角抿的筆直,眸底是一片深沉的黑。

他招手喚來侍衛(wèi),聲音冷的像是淬了冰。

「來人,扒去她的鳳袍,卸了她的鳳冠,把她押進(jìn)玉露宮。」

我想要反抗,指甲深深的摳進(jìn)地上的青石磚縫里。

可這點(diǎn)兒力度,哪里比得過日日練武的壯漢。

指甲被拽的硬生生翻折過去,在我的痛呼聲中,華麗的鳳冠砸在地上,摔落一地珠子,劈啪作響。

大紅的喜服被孤零零的拋在枯樹旁,我只穿著單薄的里衣,被侍衛(wèi)們拖去了玉露宮。

掙扎了一路,可當(dāng)我看清玉露宮的景象后,我猶如當(dāng)頭一棒,失去了所有力氣。

玉露宮是沈芷住的宮殿,謝孤舟在這里也擺了座喜堂。

侍衛(wèi)一腳踹向我的膝彎,按著我的肩膀迫使我跪在庭院的正中央。

我卻渾然不覺疼痛與屈辱,直愣愣的看向映出二人身影的窗戶。

謝孤舟用如意挑起沈芷的蓋頭,他像是看呆了,愣了半天,才在沈芷羞澀的推搡下回過神,低頭去吻她的唇。

纏綿許久,他們才舍得放開彼此,去喝桌上的合巹酒。

而后,解帶寬衣,洞房花燭。

我跪著,聽了一夜。

到了后半夜,北風(fēng)呼號。

許是沈芷怕冷,謝孤舟起身將窗子關(guān)緊。

關(guān)窗時,他匆匆一暼,眉頭狠狠皺起。

我想他大概是覺得我身下的鮮血弄臟了沈芷的院子。

我與他的孩子來的悄無聲息,也走的悄無聲息。

我開始后悔了。

如果我今天乖巧一點(diǎn),那明年這個時候,會不會有一只小手,抓住我的指頭,咿咿呀呀的管我叫娘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龍鳳燭燃到了清晨,直至最后一滴蠟油熬干。

我再也堅(jiān)持不住,倒在地上。

失去意識前,我忍不住的想,等謝孤舟醒來看到死去的我時,是嫌我毀了他與沈芷大婚第一天的早晨,還是會對我有幾分心疼?

我沒有答案,也沒有死。

等我再醒來,已經(jīng)是三日后。

艷陽高照,我的院子里卻冷冷清清,連一個丫鬟也沒有。

我撐著病體起身,換了件素凈的衣衫,在殿門口抓住了一個步履匆匆的小太監(jiān),問:「宮里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冷清?」

小太監(jiān)剛進(jìn)宮,不認(rèn)識我,有些眉飛色舞的說:「陛下為芷娘娘請了南蠻的戲法班子,芷娘娘人好,請全宮的人都去看,你也快些收拾收拾去吧,晚了可就沒位置了!」

我望著跑走的小太監(jiān),自嘲一笑,緩慢的朝著宮里最熱鬧的地方而去。

待我看到熟悉的景色時,我忽然有些想逃。

戲法班子搭臺的地方在金風(fēng)殿。

謝孤舟剛登基時常常忙到半夜,他怕打擾到我休息,夜里就會宿在這里。

我有時心疼他,會來給他送些藥膳。

那時候謝孤舟總會淡淡的說:「這里陰氣重,你莫要常來。」

我一直以為他是在乎我,可今日我大徹大悟!

金風(fēng)殿玉露宮。

他與沈芷,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搶他人夫君的不是沈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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