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了想，這些年老爺對他也不薄，要是將來老爺真的有什么事，他應該會后悔今晚什么都沒有對大小姐說吧？
又沉默了片刻，他才緩緩道，“前兩天，老爺去了個飯局，出來之后心情就很沉重，在車里坐了很長時間，也不回家，就讓我繞著整座城開了整整兩個小時……”
向晚的心，一下子被揪緊了。
果然有事。
“我爸有沒有說什么？”向晚咬了咬牙，才問。
老王搖頭，“一個字都沒說。”
他一個開車的司機，老爺有什么事情，自然也不會告訴他。
只不過……
“我上一次見到老爺這樣，還是先夫人去世的時候。”
那時候老爺也是這樣，不愿意回家，就坐在車上，讓他繞著整座東城，一圈一圈的開著，去的最多的就是他和先夫人結婚的我酒店。
每每到了那里，老爺都會讓他把車停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就這樣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向晚楞然。
她從不知道。
那些個父親不歸家的夜晚，原來都是在車里這樣消磨時光的嗎？
老王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向晚出聲，便又道，“前兩天，老爺還去了大小姐您上幼兒園的地方。只不過那個幼兒園早就搬走了，現在已經改造成了一片商場。老爺就盯著那座商場看了許久，一邊看一邊嘆氣……”
“還是一個字都沒說嗎？”向晚腦海中自動浮現出記憶里父親和母親來學校接自己回家的樣子。
也記不得是幾歲了，甚至都記不得是在哪里，只記得爸媽手牽著手，笑著叫著自己的名字。
“沒有。”老王搖頭。
他在老爺身邊工作這么多年，也從沒看清楚過老爺的心思。
從前先夫人還在的時候，他偶爾還能看到老爺的笑臉。
可自從先夫人去了，老爺除了在工作上之外，就很難再有笑容了。
他想，先夫人的離世，對老爺來說，一定是特別沉重的打擊吧……
向晚有些失落。
她能感覺到爸爸此刻肯定正在遭遇著什么事情，但她卻又打聽不到。
沉默中，前排突然傳來王叔的聲音，“對了，最后走的時候，老爺說了一句話！”
“說了什么？”向晚眼前一亮，急忙追問。
老王的臉色卻有些為難，“老爺說……說生女兒白養了，長大了嫁到別人家去，還去給別人打工！連他這個老爸安排的工作都不屑一顧……”
向晚，“……”老爸還真是記仇呀。
肯定是知道了她在賀氏集團做市場部部長的消息，才會這么生氣的吧……
緩解氣氛一般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向晚轉移了話題，“王叔，下次要是您還看到我爸有什么不對勁的，麻煩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的，大小姐。”老王點點頭，并沒有推辭。
反正一次也是說，兩次也是說，他也希望老爺能夠好好的。
不單單因為老爺給了他這份薪水極高的工作可以讓他供養子女，更是為了報答老爺這么多年的恩情。
向晚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轉頭看著窗外東城的夜景。